朝哥儿立刻瞪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这话,是娘说得,三岁就是大人了。”
两兄弟就三岁和两岁发生了争执,一直沉默地盈姐儿忽然转身朝韩睿华跑过去,也不管父亲大人脸色如何,趴在他腿上撒娇道:“爹,就让我和娘睡一晚上吧,今儿女儿还没满三岁呢!”
她穿着粉嫩嫩的衣裳,虽然模样上像父亲多些,眉宇间有股英气,可也是粉雕玉琢的人儿,别说还撒娇,就是不撒娇叫人看着她粉嘟嘟的脸蛋儿就爱不及。
韩睿华一把捞起她,让女儿坐在自己腿上,不经意地朝这边一对儿子看了一眼,朝哥儿还好些,定哥儿缩脖子的摸样像极了两三岁的朝哥儿。
安静茹就不明白,为什么两儿子都怕韩睿华,韩睿华貌似也没出手打过他们俩。
韩睿华和颜悦色的声音传来:“还是盈姐儿乖,知道找为父……为父准了!”
安静茹满脸黑线,盈姐儿立刻欢呼起来,安静茹摸了摸定哥儿委屈的脸,定定地道:“我也准了,今儿晚上你们和我一起睡。”
朝哥儿眼睛一亮,定哥儿已经转嗔为喜,但碍于父亲大人在场,不敢像盈姐儿那样欢呼。不过朝哥儿很快就察觉的父亲大人的目光,挺直胸膛一本正经地道:“儿子不是小孩子,儿子还是一个人睡。”
韩睿华貌似点了点头,朝哥儿松了口气,盈姐儿已经欢喜地去把自己的小枕头抱来了,定哥儿还站在原地不敢动,等母亲发了话才“咚咚”地跑出去,不一会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慢腾腾靠着墙角进来,左右看看,父亲大人不在,立马跑去里间,嘴里还喊着:“我要睡里面!”
盈姐儿清脆的声音立刻传来:“你是弟弟,我是姐姐,我自然会让着你,知道你怕床底下有东西爬出来,自然会叫让你睡里面……”
关于床底下有东西爬出来,这还有个典故。因为安静茹就睡里面,韩睿华睡外面,两孩子发现了就问为什么。这原本是一种习惯,被他们一问反而把安静茹给问住了,当时就胡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爬床底下有东西爬出来,所以就睡里面,因为里侧靠着墙壁。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盈姐儿就焕然大悟道:“原来是娘亲胆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是安静茹胆小来着,她怕睡在外面被韩睿华折腾到地上。当然,这些话不好和孩子说,但盈姐儿接下来一本正经对定哥儿说得话,就弄得安静茹有些无地自容了。
盈姐儿大姐姐般教导定哥儿:“你是男孩子,以后长大了娶了媳妇,就要睡外面,所以你要从小就习惯睡外面,保护娘子被别床底下的怪兽抓去了!”
定哥儿似乎天生就胆小,盈姐儿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床底下真的有怪兽,半晌才懦懦地道:“我现在不是还小么?等我长大了再说。”
于是他们小时候还是有很多机会和娘亲一起睡的,但定哥儿都选择睡里面。
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定哥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大声地道:“今儿我不睡里面了,我现在是大人了,我睡外面保护你和娘亲,绝对不会让怪兽把你们抓去!”
安静茹哭笑不得,盈姐儿郁闷的声音传来:“别以为你睡外面就比我大了。”
“我们本来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你那里比我大?”
呃……
关于这个问题吵了一晚上都没结果,隔天一早,安晋松来了。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跑去舅舅面前,左一声右一声舅舅和娘亲那个大地问。安晋松笑了笑道:“跑得快的那个大!”
盈姐儿一扬眉,摆出居高临下的模样盯着定哥儿道:“现在知道了吧,我在你前头我就比你大,谁叫你慢了一步?”
定哥儿不服气地道:“咱们再比比看!”
盈姐儿一扭头走了,才不理会在原地愤愤不平的定哥儿,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被她们逗笑了,安晋松感同身受,蹲下身安慰定哥儿,“下次记着一定要跑在前头。”
定哥儿委屈地看着舅舅问:“还有下次么?”
“有!一定有!”安晋松咬牙道。
“跑在前头我就成了哥哥了,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说完唉声叹气地走了。问题是,跑在后面就是弟弟,弟弟貌似也不能欺负姐姐,如此一来,跑在前头和跑在后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好端端地突然打了个喷嚏,安静茹揉了揉鼻子,韩睿华略显担忧地问:“莫不是昨儿晚上盈姐儿和定哥儿闹腾了?”
安静茹摇摇头,她貌似觉得有人在怪她来着。夏香从外头进来:“舅爷到了。”
安静茹催着韩睿华出去,让丫头去把三个孩子叫来,一起去姜氏屋里。
今儿两孩子满三岁,晨哥儿也放了一天的假,这会子见安静茹牵着盈姐儿和定哥儿进来,立马把自己预备的礼送上。三岁启蒙,这是韩家的规矩,定哥儿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晨哥儿送了一套文房四宝,盈姐儿送了一对小手镯。
盈姐儿立刻有木有样地谢了礼,欢欢喜喜地道了一声:“谢谢大哥哥!”
将东西收在怀里,就跑去姜氏和大老爷跟前,福福身甜甜地道:“请爷爷奶奶安。”
姜氏喜欢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大大红包,定哥儿也过来作揖,姜氏看了看落在最后面的朝哥儿,笑道:“今儿他们两姐弟做生,你们也有红包。”
说罢又拿出两个来,朝哥儿见晨哥儿接了,才伸手接了。大老爷见没他什么事儿,就领着朝哥儿和晨哥儿去外头学着待人接物,这一次定哥儿不愿意落于人后,也吵着要去。大大老爷一挥手,三个男孩儿都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