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停止在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但心底的裂痕却又清晰的存在,提醒她那个夏天早已过去。如今,物是人非!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风尘仆仆的白兴一甫一进门,看到重阳和李欣虹之后,眼神闪了闪,眼底的凝重和严肃让重阳的心倏忽提了起来。
李欣虹本想站起来,但身子晃了一下,又无力的坐在沙发上面。她从白兴一凝重的眼神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
重阳看向白兴一身后,并不见父亲。
“白叔叔,我爸呢?”
重阳话音刚落,就听到白兴一身后响起低沉的脚步声,她和李欣虹同时看向门口,却见走进来的人是一身便装的白亮。
重阳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这会一定要保持冷静,不管白亮之前接近她是什么目的,不管白亮今天是否亲手抓走了父亲,她现在只想确认父亲的安全!
白亮走进来后低着头不看重阳,他的脸色比重阳和李欣虹还要难看。
李欣虹已经濒临崩溃,她哑着嗓子开口道,“小亮,你告诉阿姨,你赵叔叔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白亮!我爸爸呢?”重阳也紧盯着白亮,如此神情的白亮让重阳的心有种窒息的痛苦感觉。
爸爸一定不能有事!
一定不可以!
白亮看了白兴一一眼,白兴一踱步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拿着香烟的手却抖了一下。
霍沉风见此,心情愈发沉重。
“白亮!你快说啊!”重阳声音提高,白亮的沉默让她心中不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生怕。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可白亮终究要说出事实。
“赵光普。在政治部。自杀了。”
随着白亮低沉的声音响起,率先反应过来的霍沉风向前一步紧紧抓着白亮的衣领,冷峻五官紧逼他,“白亮!你疯了是不是?”霍沉风的声音复杂矛盾,隐着对重阳的心疼和崩溃。
李欣虹挣扎着站起来,捂着脸,一脸震惊。她看向背对着众人的白兴一,冷冷道,“白局长!你说!怎么回事!”
“白亮!你说什么?我爸爸怎么会。怎么会自杀?他现在人在哪里?你告诉我!白亮!”
重阳扯着白亮的衣服,苍白的手背迸射一根根的青筋,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但她却丝毫不觉,脑海中反复响过的就是白亮刚才那句话!
“白亮。”
“重阳,对不起!我们要带他去政治部的路上,他跳车逃跑,我们追赶的时候,他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山坡下跳下去了!等我们找到时。已经,没救了。”
此时此刻,要白亮亲口说出这个事实,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
他很清楚,他和重阳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但他宁肯死的人是自己!也不要以赵光普的生命横在这中间!
“不!老赵!白亮!你胡说!你胡说!”李欣虹激动的喊出声,紧紧地抓着白亮的胳膊,像是恨不得将他的胳膊扯下来!
重阳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栽倒。霍沉风急忙扶着她的身子,重阳却是倔强的推开他。
“白亮!我爸爸是你带走的!是你把他从我家里带走的!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带着人把我爸爸带走!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把他带到我面前!就算他犯了错误,你们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他吗?”
“你还我的爸爸!你带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地!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他不在了!你这个混蛋!混蛋!”
重阳嘶喊着,拳头一下下重重的捶在白亮胸膛。砰砰的声音,仿佛她此刻彻底跌入无底深渊的心。
沉重,绝望!
这世上最疼她的父亲,为什么没了?她相信父亲的为人和品格,纵使在这般让人无法保持原则的大环境下,父亲自有他的方式生存!如果说要调查的话,那比父亲有问题的大有人在!而父亲明明已经退下来了,却还是有人咬着他不放!
这其中。
重阳眼泪哗哗的落下,她揪着白亮衣领,冷冷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家里安了窃听器,用来监视我父亲!还有,从婚宴上开始,你就是有计划有目的的接近我,就是为了在我父亲的问题上获取你想要的线索!是不是?白亮!”
重阳的逼问让白亮的心在这一刻有种千疮百孔的崩溃感觉。他无法面对她,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
霍沉风听了重阳的话,明显一愣!白亮竟然从一开始就利用重阳?
白兴一这会缓缓转身,拿着香烟的手一直发抖,他现在是最矛盾的一个人。他该如何告诉霍沉风或是白亮,赵光普的事情只是一场布局,为的是牵扯在这背后隐藏至深的一股黑暗势力!
可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他绝对不能说!哪怕重阳和李欣虹已经快要崩溃了,哪怕白亮的愧疚让他看得揪心,哪怕霍沉风现在的痛让他心酸,他也要坚持住!
重阳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只知道当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整个人便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落在地上。
一张病床,她和母亲各自躺在床上。
窗前,霍沉风小心翼翼的给她试着额头的温度,听李欣虹说一年前,重阳生了一场病,断断续续,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好。为此,还耽误了开学的时间。
霍沉风心疼,知道她那时是为了什么。
“爸爸。爸爸。”
重阳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楚眼前的光亮,看到胡子拉茬的霍沉风坐在床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