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摇摇头,低头看着手上的子弹壳戒指,眼神黯然。
一年了,霍沉风始终没出现。他拿走了她的学生证,知道她在哪里上学,知道她住在哪里,但就是没找过她。她也想过,他是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再往后的,她就不敢想了。
眼看李欣虹拉着一个一身军装的年轻男人朝自己走过来,重阳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单薄身影灵活跃起,赶在李欣虹开口叫她之前一溜烟的从一旁溜走了。
李欣虹看着重阳钻出人群的纤细背影,气的抽了抽嘴角,急忙对身旁的年轻军官抱歉的笑笑。
“小亮,重阳好像看到朋友过去打招呼了。你在她的位子上等等。我先跟你妈妈说句话。”李欣虹尴尬的打着圆场。
英俊的年轻军官露出谦和的笑容,明亮的眸子好笑的看着重阳百米冲刺一般逃掉的背影。
“阿姨,没关系。我等会。”白亮的谦和稳重让李欣虹更加满意,安顿下白亮就去隔壁桌找白亮的母亲聊天,那亲热劲儿,俨然是把白亮的母亲当做未作亲家了。
白亮坐在重阳刚才的位子上,伸手拿起面前一块重阳剥开还没来得及塞进嘴巴的水果糖,笑着送入口中。
清甜水果味,裹满全身。
他不觉摸摸自己的鼻子,他长得很吓人吗?为什么小重阳都没看清他的模样拔腿就跑呢?
白亮很挫败。
小重阳,你怎么就能忘了我呢?小时候我为了你,可是跟丁正浩打了个头破血流,我那时候给你写的情书你到底收到没有?
你七岁那年,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为难你!
白亮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期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未必还记得他吧?
逃出宴会厅的重阳长舒口气。还好发现及时,没有被妈妈逮到。看妈妈那架势就知道,又是给她相亲。
重阳坐在大厅的琴凳上,身后是一架瓷白色的钢琴。面带忧郁的少女坐在那里,思绪不知道飘忽到了什么地方。
蓦然,肩膀一沉,重阳以为是母亲追出来了,不觉皱起了眉头。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丁正浩宠溺呵护的眼神。
“哥。”重阳松口气,甜甜的叫了一声。
“怎么躲在这儿?”丁正浩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衬衣的银白色袖扣在灯光下散发优雅炫目的光芒。
袖扣?重阳眼睛闭了闭。她也曾送给霍沉风一对如蓝宝石一般的袖扣。
心底深处,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很疼很疼。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重阳移开视线,淡淡开口。
“哥,你不是说今天没空吗?怎么来了?”
“我怕你无聊,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过来接你……”丁正浩眸底笑意盈盈。其实他是得知李欣虹今天给重阳安排了相亲,所以才会过来。
丁正浩胳膊搭在重阳身后的钢琴上,悠然道,“重阳,哥哥很久没听你弹琴了。”
“我现在懒了嘛。”重阳笑容无害。
“我妹妹以前可是很好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公认的大才女,怎么现在这么不求上进!”丁正浩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笑意愈发的浓郁。
重阳但笑不语。
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的心早就被霍沉风掏空了。
一段不真实的初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爱的深沉狂烈。她以前并不相信,初恋是如此伤人。
“哥,我去下洗手间。”不想丁正浩看到她黯然的神情,重阳强打起精神冲他笑笑。
丁正浩点点头,在她面前,他始终都保持温和宠溺的微笑。
看着重阳纤细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丁正浩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手背泛出森冷苍白。一年了,重阳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吗?
但是现在陪在重阳身边的人是他!他会将那个男人留在重阳心底的影子,一点一点的抹去。
重阳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发呆,眼角的余光撇到一抹黑影逐渐靠近身体,黑影逐渐接近她,是属于男人的高大挺拔。
重阳一怔,难道她走错洗手间了?旋即扭头,眸子定定的看向身后的人。
一双比冷兵器还要锐利无情的墨瞳正冷冷的盯着她,带着杀伐之气。她想要开口呼救,却被男人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男人头上戴着黑色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全身上下都陇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她的眼神,在此刻闪烁着冰封骇人的杀气和残忍。男人如猛兽一般紧紧地箍住她,不给她任何反抗挣扎的机会。
她看到男人黝黑的手背上有一道长长地疤痕,狰狞恐怖。
下一刻,颈后一痛,她整个人软软的倒在男人怀里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停的颠簸,娇躯被揉在一副嗜血无情的怀抱中,每一根骨头都牵连着要被折断的疼痛。
“三少就是厉害,能在丁正浩这么严密的监视下带走她妹妹!还是三少技高一筹。”一道谄媚讨好的声音响起,重阳皱紧的眉头缓缓睁开。
“你去看看车来了没有。”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刚才说话的人。
“是,三少。”
然后,便是沙沙的脚步声。
下一刻,重阳颈后一痛,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啊!”她痛呼一声,狼狈的趴在碎石嶙峋的地上,刚要回头,却听到一声冰冷的警告,“不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