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正浩冷眼笑看,如白亮这般暴躁激动,如何能收服重阳的心。
“重阳,哥在三楼见个客户,看到你在这里过来看看。”丁正浩在重阳面前一贯是温和儒雅的气质,完全不是商场上那般强硬犀利的作风。
重阳别扭的挣开白亮的手,对丁正浩说道,“哥,那你去见客户吧,我去下洗手间。”
重阳冲丁正浩打过招呼,看也不看白亮,抓起自己的包就朝洗手间走去。
将面色不善的白亮和笑容凝结的丁正浩的留在那里。她需要到洗手间冷静一下,想着一会怎么跟白亮分开,同时回去后还能应付过李欣虹。
重阳一边揉着被白亮捏的发紫的手腕,一边轻轻推开洗手间的门。
现在还不是用餐时间,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重阳刚刚打开水龙头,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她猛的回头,熟悉的气息一瞬刺激的她瞳仁发胀,映入眼帘的是霍沉风憔悴疲惫的面容。
高大身影在她背后投影下一道光晕,他整个人不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
他竟然又一次出现在女洗手间。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戴头套,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头发有些凌乱,瞳仁带着丝丝血痕,正一脸痛苦的看着她。
一眼凝视,像是相隔了几个世纪才能相见。他定定的看着她,这一刻只想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再也不分开。
重阳瞳仁发暗,粉拳握紧,下一刻回身轻轻关了水龙头,用轻松不屑的语气说道,“霍先生,怎么才十天不到,你竟然就露面了!我还以为这一次你又会失踪一年乃至两年三年才会出现呢!你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难道又是幼稚的报复我侮辱我吗?还是你霍三当家又想出什么新的花招折磨我?”
重阳第一次发现,自己也可以将所有的伤痛都隐在骨子里最深的地方,面上有多残忍就做的多残忍。
霍沉风闭了闭眼睛,甫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声音重阳几乎都听不出来是他的声音。
他痛苦的看着她,沉声道,“重阳,你跟白亮相亲?”
霍沉风见重阳不说话,再次哑声道,“你跟。白亮相亲?”
重阳瞳仁闪烁一下,冷冷一笑,旋即无所谓的看着他,“霍先生,这与你有关吗?在你眼中我应该是你仇人的妹妹,不是吗?是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你凭什么关心我的私生活?”
这一刻的重阳是平静而疏离的。
霍沉风忽然很怕,很怕就此失去她。
当她在枪林弹雨之中被白亮带走时,他发疯的追在她身后,但还是晚了一步。
失去她的感觉,让他再次清晰的意识到,赵重阳三个字早在一年前就深深地刻入他骨髓深处,终生难忘。
在那之前,他是孤独却坚强的,认识她之后,方才发觉自己心尖上还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为她保留。
“重阳,我知道在云南的时候是我不对,但我掳走你是为了你好,很多人都想抓住你要挟丁正浩,你跟在我身边至少不会。”
“至少不会什么?”重阳冷冷的打断霍沉风。
“至少不会像你这样供我好吃好喝,最后还给我机会逃跑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到了那些人手里早就被他们强暴轮奸了是不是?”
“重阳。别说了。对不起。”霍沉风痛苦开口,他如何不后悔前段日子对她的伤害和折磨。
霍沉风眼底划过丝丝血痕,整颗心都颤抖的厉害。他多想把她抱在怀里,以诉相思之苦。这十多天的折磨,他没有一天晚上不做噩梦,他梦到重阳跟白亮在一起了,好几次从噩梦中吓醒。
曾经,哪怕在亚马逊进行高强度的魔鬼训练,一千名战友到最后只有十五个人撑下来,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和恐慌。但是失去重阳消息的这段日子,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每天都想着如何突出忠义堂的包围圈。
十天前,魔煞堂出了内鬼,忠义堂在他们出发的路上伏击,忠义堂几乎是倾巢而出,五百人包围他们一百人,他跟奥斯卡被忠义堂的人冲散了,两个人面对上百人,被逼在深山里整整十天!
十天十夜,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活着出去!他舍不得重阳,他爱她!哪怕是在她面前下跪,他也要争取她回心转意。
“重阳,我好不容易才能来见你一面,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霍沉风深深凝视她,一贯刚毅硬朗的面容,因为十天十夜的突围变得憔悴疲惫,瞳仁充血发红,面颊和脖颈上都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唯独看向她的眸子闪着期待炙热的光芒。
重阳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笑着摇头。
“机会?霍先生,我给了你一年的机会,可是你呢?早在你把我扔在走廊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彻底的放弃了,你问我是不是跟白亮相亲,我告诉你,就是的。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他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他走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重阳的话如针尖一般狠狠刺在霍沉风心头。
是他让曾经善良温柔的重阳变成现在这样,对他充满了仇恨!
都是他!
霍沉风再次抓起重阳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口,“重阳。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
重阳冷冷一笑,“你错不错无所谓,反正我们之间都结束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面掏出那枚子弹戒指,狠狠地摔在霍沉风脸上。
戒指她没扔,因为想到这关系到他的身世,所以她留下来了。现在当着他的面还给他,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