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的直觉,他四周几十米内都没有人。难道是。刚才。离去的出租车?
霍沉风毕竟是特种军官,又是被扔在亚马逊历练了几年的精英,洞察力超乎常人。刚刚,他弯腰捡拾袖扣的时候,敏锐的听到有车子停在门口的声音,可只是短短的十几秒钟,那车子便走了,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是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一闪而过。
“重阳,你是不是刚刚来过。”
他脱口而出,微眯起墨色双瞳,这一刻,暗夜静谧,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最近抽烟很厉害,白叔叔告诉我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如果这时候抽烟太多,对身体不好。能不能把烟戒了。”
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也许回避反倒是让霍沉风坐实了心底的猜测。
他将所有的车窗都打开,让烟味快速的散出去,小心收好了袖扣,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重阳,你现在在哪儿?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吗?”
“我快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虽说军政局的作息时间不是部队上那么严格,但也别太晚了。”
“我知道,我这就回去。还有。”霍沉风发动车子,望着前方茫茫夜色,沉沉开口,“我一定把烟戒了。”
“嗯。我到家了。再见。”
重阳那边急急的收了线,霍沉风刚刚挂上档,车子才往前开了几米,听筒里便传出滴滴的声音,他的心忽然就从最高的地方一瞬轻飘飘的摔了下来,虽然不是那种狠狠摔下来的血肉模糊,却已是在半空中就已经四分五裂,撕扯的不成样子。
一踩油门,墨绿色的军车快速穿行过城市的大街小巷。
三十分钟后,回到军政局的霍沉风停稳了车子,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这才发觉,这一路上,模糊他视线的并非汗水,而是这一生第一次。不知不觉的落下的眼泪。
白局长曾经说过,他命硬,骨头也硬,心更硬。他白兴一有生之年是见不到他霍沉风落泪了。
整整十年,从部队上的铁血训练,再到亚马逊的地狱磨练,最后是云南边境六年的卧底生涯,他何时哭过?
只有那么一次。
重阳高烧肺炎,他趴在她窗前,默默地滑下眼泪。
可是刚刚,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都言,大悲无泪。
可真正悲伤到了骨子里,连眼泪落下都不知道。
重阳回到家里已经快九点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烟味,家里就丁正浩吸烟,但是哥哥从不在家里抽烟。还会有谁?
重阳放下包,看到老赵背对着他她站在窗前,挺拔身躯陇在腾腾烟雾中,重阳低呼了一声,三两步冲到老赵背后,一把夺下他手上的烟。
“爸!你不是戒烟了吗?什么时候吸上的?你真是不听话!忘了自己心脏不好了?”重阳像个管家婆一样,狠狠地白了老赵一眼。
赵光普回过神来,见是女儿,疼惜的摸摸她头发,“嘘!小点声!你妈今天休息的早,别把她吵醒了。我这不是等你等得无聊了才。”
“喂!找老头!你很过分!自己想抽烟干嘛赖我?这才九点,你担心什么?就是灰姑娘也是12点才是临界点!”重阳拉着老赵到沙发边坐下,给他冲了一杯牛奶,看着他喝下。
“灰姑娘?啧啧。闺女,人灰姑娘晚上出去私会的是王子,你身边这两坨算什么?白亮那就是混混二少爷,霍沉风嘛。该说他白眼狼还是陈世美?”
嗤!
重阳一口蜂蜜水全都喷了出来。
老赵。太过分了。
就算霍沉风以前误会过他,好歹也没做出什么始乱终弃的事,而且她跟霍沉风也不是夫妻,这把霍沉风比作陈世美。
“你赶紧喝了牛奶睡觉!大晚上的在这里胡言乱语!让我试试脉搏,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重阳一边擦着嘴边的蜂蜜水,一边给老赵把脉。
赵家的气氛向来轻松融洽,偶尔也是恶搞且天雷滚滚的。
赵光普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在一种轻松自在的氛围内长大,不因为家里条件好就产生任何优越感。
赵光普听话的喝光牛奶,放下杯子后,却没有急着上楼,迟疑了一下,沉声道,“重阳,家里这几天可能会发生点事情。你也不小了,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如果爸爸暂时不在你身边,学着好好照顾自己。懂吗?”
老赵的话说的模棱两可,重阳心一惊,急忙抬头看他,“爸!出了什么事?你什么意思?”
她想从老赵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父亲掩饰的太好,一脸的平静无波,越是如此,重阳的心越加不安。
这一夜,重阳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老赵那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让她的心一直提着。总觉得家里要出事。
特别是父亲最后还提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要去找白兴一或者白亮,更不要依靠丁正浩,反倒是让她跟霍沉风多走动走动。重阳问原因,老赵却不说了,神神秘秘的,一点也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如此,倒是平静的过了几天。
这期间,白亮并没有来找她,霍沉风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就是那天晚上确认她回家了以后,后来,也没再打过来。父母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重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周一的时候,重阳跟晓冉一起到了韩凌公司。
她总在家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母亲和晓冉都提了好几回了,让她现在韩凌的公司实习,积累点经验,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