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妃也抱着伯凌过来:“如此个可人儿,真不知是怎么生的。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没听他说话我就喜欢得紧,后来再一说话我才知道世上竟然还可以有如此让人喜爱的孩儿。”
伯凌亲了亲德太妃:“奶奶是在夸伯凌么?”
韵太妃也闹着过来,抢过德太妃手中的伯凌:“伯凌,别跟那个老太婆玩,多玩一会儿就给压抑死。”
德太妃笑看着摇了摇头:“恐怕到这里来的女人,不是被别人陷害就是自己犯错至此,总而言之都没有自己能心甘情愿来这里的人。久而久之人也就变得怨恨,人们总是说冷宫的怨气太重,而如今因为伯凌的欢声笑语,倒是改写了这个历史。”
我万万没想到众人会是如此的喜欢伯凌,平日在身边时间长了,倒只是觉着累。他的精力不是一般的人能应付得了的:“这是姨娘们不嫌弃,这孩子太皮了,一人是很难招架得住的。”
今太妃看着正在跟韵太妃闹着的伯凌,两人正在用水和泥巴玩着,不禁羡慕的说:“如今到了这种地方来,倒也是不顾什么形象了,能怎么玩便怎么玩了。”
伯凌拿着一些种子过来,看了看众人:“我们来播种吧!”
就这样,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星嫔和玉太妃自从来了以后就没听她们说过话,看来一个人要转过观念来是很难的,只是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如果一直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恐怕以这种心态只是图给这冷宫增添怨气了。
从那以后,伯凌就不时的会拉着那些太妃们过来,时间长了也就没那么拘谨了。毕竟都是一群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人,倒是也谈得上融洽。
这些日子人总是感觉很累,以前怀伯凌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如此辛苦,如今有些不适应了,并且孕吐的症状把我整个人折腾的都实在是难以忍受。这孩子倒是知道闹腾,越是清苦的时候越是知道折腾。
这天中午我刚躺下,伯凌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妈妈,玉奶奶倒了,妈妈。”
如今这四个月大的身子就像那六个月一样大了,我慢慢的挣扎起身,牵着她往外走去:“玉奶奶怎么倒下的?”
“就是跟伯凌说话说话就倒下了。”
“没有别人在么?”
“玉奶奶就一个人。”
“灵儿,你们也快些跟上吧!”我不禁惊讶,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先皇竟然把自己如此疼爱的一个女人冷落至此,在冷宫连个照顾的人也不给一个。
紫鹃在一旁轻声说:“娘娘走慢些,当心着身子。”
刚进房门,我就感觉整个房里充满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种环境。
看着地上的玉太妃,我让紫鹃和灵儿把她扶到里间,一到里间我都有些怔住了。整个房子里都挂着画,而且画上全部都是同一个男人,多么深的感情才能让她如此的眷恋?顾不了那么许多,我到窗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却烫得厉害:“紫鹃、灵儿你们快些弄些开水过来,要滚烫的开水,让小安子他们也过来帮忙,然后再多拿几条布巾。”
她们刚出去,我就听到床上的玉太妃口里喃喃的念着:“琦昂,你在哪里?在哪里?欣儿想你,你在哪?琦昂……”
琦昂,这不是先皇的名,那么就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我想当初就是因为拒绝了先皇才遭此待遇的吧?想不到这深宫中还藏着如此的深情。那一声声的呼唤,让人听了都会揪心,一个人要多么深的爱呼唤得让人如此心酸。想不到如此淡然的人,心中也藏着思念着的人儿。
伯凌轻轻的问着:“妈妈,琦昂是谁呀?”
“妈妈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伯凌记得以后不要问奶奶,知道么?”
“这是为何呢?妈妈不是说不懂就要问么?”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呃,因为伯凌问了奶奶会伤心的,伯凌不希望奶奶伤心吧?”看他摇了摇头我便接着说:“那伯凌就要记着不问。”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不问。”
没一会儿,紫鹃她们便端着开水进来。
我赶紧催促道:“你们两人把布巾放到开水里,拧干些水分再递给我。”说完我就困难的翻过玉太妃的身子,褪去外面的衣衫。顿时印入眼帘的白皙背上错综交杂着一条条不堪入目的鞭印,中间还不点缀着一个个的牙印。天!在玉贵妃身上都经历了些什么样的事呢?一个女人的身子不是最珍贵的么?怎么有人能如此残忍的在她的身上留下这么多的伤痕。
我甩了甩头:“快些把布巾递给我,其他人去外面把暖炉抬进来。”就这样,我不断地更换着一条条的滚烫的布巾,整个手掌都被高温的布巾烫得通红,却还是没有看到玉太妃的身子上出汗。不知道换过了多少次水,换过多少次布巾,我才看到她的额头慢慢的渗出一颗颗的汗珠。
就这样,我停下给她烫背,帮她紧紧的掖好好被子,做完这一切自己已经累出一身汗水,却还是在一旁守着。
紫鹃担心的看着我:“娘娘还是快些去休息吧!这里奴婢瞧着就是了。”
我正欲点头却想起玉贵妃刚才的胡言乱语,随即又摇了摇头:“没事,我来就好了。”然后看了看一旁睡着的伯凌:“你们把太子送回去休息吧!”
待她们离开之后,我揉了揉发酸的腰身,起身走了走,看着墙上的一幅幅画,如此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也难怪让玉太妃如此的念念难忘。有笑着的、静静看书的、深情望着的、淡淡愁情的……等等,各种神态都有,那勾勒出来的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用心,就连头上的一根根发丝也显得是那么的一丝不苟,仿佛整个画的都是在诉说着心里的话一样。这样的一个男子,让一个女人如此牵挂的男子,将是何等的荣幸呢?我一步步的移动着脚步,直到走到一副两人相依相偎的画,我才顿下脚步。这是房子里唯一的一幅有两人的画,那画中的女子深情款款的看着一旁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而轮椅上的男子却是一脸安详的拥抱着身旁的女子。仿佛时间就停止在那一刻,世间的万物都被抛在脑后,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