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可揪着的眉心却没有散开,因为为元祯把脉了半个时辰的葛太医一直都没有说话,还在一直握着元祯的手。我的心里焦急得犹如那熊熊的烈火越烧越旺:“葛太医,你到底有完没完?”刚说完才发现这是元祯经常说的话,每次只要我一出事,他对太医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那一次次的出事都让元祯是多么的着急,虽然伤在我身上却痛在他心上,还要苦恼于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的心理。但是元祯,你既然知道这种痛苦,为何又忍心让我担心呢?
葛太医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回道:“娘娘,皇上身上受的伤实在是太重,流血也过多,又没有……”
这一条一条的听得我胆战心惊:“你给本宫说结果。”
葛太医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不可以这样!元祯,你竟然给了我希望就不能再让我失望了。我顿时一个踉跄,整个人把持不住就这样倒了下去,一旁的灵儿连忙过来扶住我。
我连忙看向一旁的薛太医,冲过去紧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说:“薛太医,你快些瞧瞧皇上,快些!”
薛太医连忙扶着我:“娘娘,你先别着急,让臣先瞧瞧!”
看着在床前忙碌着的薛太医,我心底一片凄凉,其实自己心里何尝不知道呢?元祯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葛太医能如此肯定的说出来,甚至连一个缓和的可能也没有,那就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宫里不到万不得已,又有哪个太医敢对皇上的病情说个重字,但凡有一丝丝的希望也不会说个严重。如今事情这样,就算让薛太医再次的诊断,恐怕结果也还是这样。
自己如此做也不过是想听到薛太医的谎言,说元祯没有大碍的谎言,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元祯,你何其残忍,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的面前出事,你终究还是抛下我了。如果你心里能不那么的爱我,恐怕此刻你的生命也就挽救住了,为什么不先让人将你的伤势止住,为什么一定要死撑着来找我,如果当时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宁可没有看到你。“皇上身上受的伤实在是太重,流血也过多,又没有……”恐怕下一句就是没有诊治及时吧?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如此的自责,我需要安全感,但是我更需要你的平安啊!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而急赶至会明殿,只为了让我能够安心,可是一时的安心又有何作用呢?
“娘娘,皇上的……”
我看了薛太医一眼:“不要骗我,告诉我实话。”
薛太医看了我一眼,然后凄凉地说:“皇上恐怕是不行了。”
虽已然知道了事实,可是当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却是再一次的打击。但仿佛抓到一个字眼“恐怕”,我慌忙抓着薛太医说:“什么叫恐怕,是不是还有一些希望?薛太医,你告诉本宫。”
薛太医苦笑着说:“该做的臣等已经做了,端看皇上能不能撑过这七天了。”
看他那神情,我就知道希望不大,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元祯安然度过呢?慌乱中想起当初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其中有一段诸葛亮续命的情节:孔明自于帐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我却不妨试一试呢!想到这我便马上开口道:“紫鹃,去吩咐准备四十九盏小灯,另外在准备七盏大灯和一盏本命灯,快快去。”紫鹃自事情一结束便已经回到了栖霞宫,是元祯在救回她的时候便让她快些来栖霞宫的。这么小的一个细节他都有想到,都有顾虑到,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的伤势。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一井,你调遣四十九个侍卫到本宫的寝宫来听候差遣。”
“奴才遵命!”说完便急身而出。
待一切准备妥当,我按照三国演义上的做法,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在月色最明的那一瞬间命人一同点上,房外派了四十九个双面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第二天,我静静的守在元祯旁边,脸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身上那一身衣衫也已经换成干净利落的了。明明是已经气若游丝了,整个人看上去却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是那么的安详,依然是那么的让人留恋。元祯,你可知道,我不要你死去,如果一辈子将会是这个样子,那我也将这样静静的守护着你。只愿你能够还在,只愿你还能够让我看见你。
我想一旁的一井示意:“你在这里守着皇上,本宫先出去一趟,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一井回道:“请娘娘放心!”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房里的那一盏盏的续命灯,虽然焰火算不上旺,但也不至于孱弱。缓步走出房门,便看见门口守着的人说:“切忌不可让任何人进去!”
“是的,娘娘!”
走出内室,文臣武将等人正在我书房侯着:“如今皇城情况如何?”
曾之乔回道:“皇城内的百姓如今一片混乱,说是皇上被川国……却故意封锁消息,满城惶惶不安。”
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如今天子脚下已经乱成这样,其他诸城岂不更加的混乱:“楚卫雄、付静生、宁思仁你们三人听命!”
“末将在!”
我拿起一旁的笔纸飞快的写着:“你们三人即刻出发,带着本宫的亲笔书信,去诸城安定民心,一切皆要沉稳行事,如有违令之人,就地阵法!切忌不可引起民愤。”盖好印章递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