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作者山一鹰
第二十七章痛苦的抉择
一
一个阴雨天，黄玉没去找活干。她在家里闲来无事，便独自翻阅起以前还没有读完的一些书来。看了一会儿，又没有心思看了，便望着窗外发呆。外面的雨下的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娘捡拾的垃圾码堆到墙边，不时的发出“砰！砰！”的声响。
家里的几只母鸡没有地方找食吃，它们只好躲到码垛的垃圾箱下面。有的趴在地上，把头窝在翅膀里边；有的站在杂物上，一根腿畏缩着，双眼紧闭，似乎在祷告、祈求主人给些食物。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大约十点钟左右，雨下的小了。黄玉打着伞，走出大门。刚一探头，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黄玉啊！过来啊！过来玩。”是刘妈。这刘妈天天坐在自己的大门口玩耍。也天天惦记着黄玉。
黄玉有些腼腆地向刘妈的大门口走过去。
“黄玉，你坐，这有个马扎。”
“哎！”
“今天下雨没出去呀？”
“嗯！”
“天天干活，很累吧？”
“刚开始干的时候，是有些累，现在算是适应了。”
“唉！我说黄玉啊，你听我的话，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去吧。也许，他们能帮上你呢。”
刘妈悄悄的跟黄玉说。
黄玉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她怕刘妈说这事，但又想听刘妈说这事，因为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黄玉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我不去。”
“为什么呀？”刘妈追问道。
黄玉叹了口气，又慢吞吞说：“也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唉！我说闺女啊！你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怕啥呀？”
。。。。。。
“去吧，啊！我跟你说啊，你智勇哥跟他老婆就知道，你是从哪里抱来的。”
“啊！”黄玉有些吃惊，心里砰砰直跳。
“当时吧，我看到你智勇哥和他老婆天天在你家，这事就是他们做的。问他们俩口子，就一定知道你是从哪里抱来的，也就知道你的亲身父母了。”
“哦，我。。。。。。”
“咋了？”
黄玉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里似乎含着泪花。双手捂着脸轻轻的说：“我，我可没法去问。”
看着黄玉吞吞吐吐的，是那样的难为情。刘妈一下子来了劲。
“咋没法去？走，我和你去。今天，我也豁出去了。”刘妈拽了一下黄玉，一边愤愤的说着。
黄玉含着泪花，不知是不情愿还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愿意挪步。
“刘妈，别去吧？我真的不想见他们。”
“啥？你真是个傻孩子。你又没有帮手，在这么个家庭里，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们（黄玉的亲生父母）不帮你，谁帮你？”
“走，咱这就去，趁下雨天，你智勇哥嫂都在家。”黄玉被刘妈拽着向村西头走去。
“他们假如不认你，哼，咱就不算他（不饶他）。他们生了你，把你送给这么个人家，就不管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刘妈说着，也有些哽咽。
“刘妈，你不要这么说。”
“呸，你刘妈看你从小长大的，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刘妈用手抹了一把脸。
“刘妈，我觉着我小时候很幸福。只是，我爷出了事，家里才。。。。。。”
“唉！好不好？闺女啊，我心里清楚。你爷和你娘是待你很好。”
刘妈边走边嘟囔着说：“可是，以后这么着过日子，不公平呀！你还没成人，你爷就这么的走了。唉！”
“刘妈，别说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二
雨，这会儿又下大了。
泥泞的街上，雨水流淌到低洼的一边，一串串的水铃铛从各家的阳沟里漂出来，无目的的漂向东去。
刘妈跟黄玉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志勇的大门口。听到屋里有声音传出，两人跺了跺脚上的泥，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了院子。
“哟，是刘妈啊，今天下雨，什么风把您刮来了？”一进大门，正碰上刘嫂出来到厕所方便。
“什么风也没有啊，是雨把我们娘俩叫来了。”
“快进屋，快进屋。你们先进屋，我先方便一下。”然后，转过头对着屋里喊：“智勇，刘妈来了！”
屋门是闭着的，智勇一听刘妈来了，立即打开房门。
“里边来呀，刘妈。嘿，黄玉也来了。快进来。”
“在忙啥呢？你俩口子。”
“这不，下雨没得做呢，呵呵。”
“在看电视啊！小燕子连续剧啊！”
“呵呵，《还珠格格》”智勇把刘妈让到了沙发上纠正说。
“啊，对。《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大人、孩子都喜欢。”
“尤其是她那对水灵灵的大双眼，很有精神。”智勇跟刘妈看着电视。
“黄玉你也坐呀，这边。”刘妈把一个马扎递给黄玉。
“是啊！这小燕子很机灵，可是也怪可怜的，特别是她的遭遇，令大人、孩子同情。”
“所以啊，孩子们个个都愿意看。在我家里，大人小孩也是天天看这个，不是这个台就是那个台，哎！天天播。”刘妈跟智勇谈论着电视剧。”
黄玉家里没有电视，她也是很少看到电视上的小燕子这个角色。只是偶尔到人家家里去时看到。平日里干活，经常听到人们在议论头一天晚上看到的情节，她略知一二。今天看到刘妈跟智勇哥在谈论。智勇的孩子，看到精彩处，就手舞足蹈的比划。边比划边感慨。黄玉心里也是羡慕不已。
三
“没想到下了这么大雨，淅淅沥沥的，也不停下了，这老天爷。”刘嫂回来，第一句话就埋怨起老天来了。
“老天不公呀！呵呵。”刘妈说。
“不是，该下就下，谁管得了老天爷呀？是吧，嘿嘿。”刘嫂把雨伞放在一边。
“智勇啊，你怎么也没给刘妈倒上水呀？”刘嫂一边责怪智勇一边自己去为刘妈端壶倒水
“不渴，不渴，这下雨天的一点儿也不渴。”
“哎呀！水壶里还真就没有开水呢。”刘嫂端起水壶摇了摇显得有些无奈的说。
“不渴，不渴，真的，她刘嫂你就别麻烦了。”
“今上午我也不渴，光看电视就忘了烧水了。呵呵。”
“喝什么水呀？又不渴。智勇，她刘嫂啊，我今天跟黄玉来呀，就是想跟你们说个事。”
“什么事呀？刘妈，您说。”智勇俩口子似乎有些紧张起来。她们都竖起耳朵听着。
“这不，你大叔走了也很长时间了。黄玉这孩子呀，虽然很能干活。可是，看看呀，就娘俩儿，日子也挺难得，唉！却也可怜啊。”
“是啊！大家也很难帮她呀，帮不上忙呢。”智勇挠着头。
“不，能帮上忙，就看你们俩口子帮不帮了？”
“什么？刘妈。我们能帮什么忙啊？只要能帮得上，绝没问题。”
“好，就等你们这句话。”
智勇和刘嫂俩口子有些捉摸不透，刘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妈把马扎往智勇俩口子近前挪了挪，低声说：
“黄玉她实在太难了。她想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哪里？你们就跟她说了吧？啊。”
“哎呀！是这个呀。”刘嫂跟智勇对视了一下眼光。“刘妈啊，我们不知道啊。”
“什么？”刘妈反问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你们，你们不想说呀？怕连累你们呀？”
“不是啊，刘妈，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黄玉刚抱来的时候，你们就在她家呢，怎么会不知道啊！你们可怜可怜这孩子吧！”刘妈似乎在用乞求的口气说。
黄玉早已泪流满面。听了这话，她抬起腿，跑出屋去。。。。。。
“黄玉！黄玉！”
“黄玉！”
“刘妈，你言重了。当时，我们是在她家，可是，我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抱来的，当时我们也不好跟大叔打听吗。”
“我们只知道，黄玉当时是被她舅妈抱来的。”
“哦！这么说她舅妈一定知道了。”
“她舅妈应该知道的。”
“哦！那，就得去问问她舅妈。你们可别骗我呀？”
“我们两口子怎敢骗你呢？我们的确不知道。”智勇急忙解释。
“是啊，当时是她舅舅和她舅妈一块来的，她舅舅骑着自行车载着她舅妈，她舅妈抱着孩子。”刘嫂回忆说。
经过这么一说，刘妈明白了，她点点头。对智勇俩口子说：“不是我多管闲事，我确实看不下这孩子受的苦。”
“是啊！黄玉这孩子，被送给这么个家里遭罪啊！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让她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了。”
“好吧，谢谢你俩。”
“谢什么谢？真是让黄玉能找上她亲生父母，我们也就放心了。”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你们就别送我了。”刘妈起身告辞，边走边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
“刘妈，外边路滑，你慢走啊！”
“好的，”
“有空再来啊？”
“嗯，你们回家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