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拿眼横了公子重耳一眼,笑骂道:“我儿休得胡说,本妃还不知你与你那几个近婢素来没有正形,如此甚好,这姬氏阿秋既为名门之后,又行事有度,从她拒不受你那客聊之礼便当看出,阿秋更是明道理重信诺之人。虽说阿秋为婢皆因齐儿胡闹而起,但如今看来,有她在你身边竟是极好不过。”
重耳似已明白骊姬用意,忙喊:“母亲!”
骊姬只是不理,正了神色道:“你别以为母妃不知晓,就你身边那些个婢呀姬呀没的一个好东西,一个个的跟你疯了去,这姬氏阿秋倒是极合本妃心意。再则她本是姬氏嫡女,行婢之事本就不妥,现在本妃便授她为公子府女侍官,从今往后就由她代本妃盯着你好了。”
“母亲!”重耳状似气恼。
骊姬摆摆手道:“母亲心意已决,此事就这般定了。”
重耳只好苦笑敛了眉眼,姬秋亦怔在当地,一时不知如此改变于自己是福是祸。不想骊姬却拉了她的手好言道:“阿秋呀,从今往后你便替本妃盯着公子重耳,时时提督他别太任意妄为做出有损皇家颜面之事,你且不用惧他,如若有谁敢为难你,只管告诉我就是。”
姬秋一时讷讷不能成言,竟不知是拒好或是不拒的好,正犹豫间,不想公子重耳倒颦了眉,于一旁凉凉开口:“姬氏阿秋既得娘娘照应,还不快快谢恩!”
阿秋见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谢恩了。
骊姬对这样的安排似颇为满意,便含笑点头,回首又与公子重耳闲聊起来。阿秋则识趣地退回公子重耳身后,远远地侍于一则。
看得出公子重耳甚得骊姬欢心,就算外间一些生活琐事被他随口说来,骊姬亦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大笑。众人正自愉悦,一年长姑子模样的宫女入了殿,径自走到骊姬身旁则首细语,公子重耳知是来人有事禀报,便止了说笑。
骊姬不过听了两句,便对来人斥道:“公子非是外人,在他面前不容避讳,有事你说就是。”
“然!”
那姑子被斥也不惊慌,答应一声后便高声说:“刚才外间宫女近侍传言,说是咱祥瑞宫的宫人私会犯妇,现在查明是那些个宫女近侍看错了,与犯妇私会之人非是咱祥瑞宫的人,而是刚才与公子一同来的婢……”
“一派胡言!公子一行一直与本妃在此闲话家常,何来私会犯妇之说?你好生追查下去,看是何人嘴碎多事,本妃倒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整治一下宫中这些个多事之徒。”
骊姬面色一整,自有一股威严。
姬秋一个激灵之后通体泛凉,心想果然是冲我来了。重重闭了闭目,再睁开眼时,姬秋心中已镇静了许多,即时也有了主意。
“阿秋有事禀告娘娘与公子。”
她平缓清晰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殿中一片寂静,公子重耳骤然而至的目光了然中透着淡淡阴霾,而骊姬仍是平和而雍容地望着姬秋,不惊不恼,全然没有刚才的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