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卿不敢直视镜子里艳美倾城的初言,他只看着地面,恭谨说,“雪瑶夫人一早就来了,她去了大牢见尤彩。她们也曾经在一起共事过,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定会有许多话要聊。”
尤彩,这个人多活一天,初言的心里都不踏实。
“亚卿,离盛典开幕还有几分钟?”
“十五分钟。”
“陪我去大牢。”
亚卿知道她要做什么,“公主,恐怕时间来不及。”
初言没有迟疑,拖着储君长裙率先走出去,亚卿忙跟上去,又命令两个女佣帮她提起裙裾,和十几个保镖紧随。
如果打斗起来,恐怕难以阻止,“公主,万一迟到了盛典……”
“亚卿,你知道外公很喜欢看《三国演义》吧?”
“是的,属下当然知道。”
“那里面的将士在开战之前,总喜欢用敌人和叛徒的人头祭旗。”
“属下也知道。”
“尤彩可以杀我来威胁外公,却不该杀我的孩子,我一直等外婆与她见一面,但是,绝不让她多活一分钟!”
“公主,还是属下动手吧!”
“不,我自己来。”她会在一秒之内将尤彩劈成48块儿。
“可是公主有身孕,而尤彩又力量强大,万一动了胎气……”
“我不会有事。”
初言不期望自己成为优秀的灵族王,但是,她一定要坐上那个位子,只有这样,蓝斯诺和肚子里的孩子才能站直脊背,她也不会再受瑞克斯的打压。
“杀尤彩,是胎教的一部分,也当是给我的登基‘祭旗’!”
亚卿惊愕无语,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孕妇用杀戮来做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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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族大牢墙壁洁白,灯光明亮,没有钢铁栅栏,而是特制的明净剔透的玻璃墙和玻璃门,只有灵力在10万年以上的灵族人,才能毁掉那层玻璃。
冷裴雪瑶一袭孔雀绿丝绒旗袍,坐在狱警抬来的高背椅上,贵雅绝伦的气势,让每一个女人望尘莫及,更让玻璃那边被手铐脚镣束缚的尤彩妒恨暗生。
“这是我第二次在大牢内探视别人,第一次是在血族牢房。那时,初言被塔尔森和塔勒咬伤,即将变成狼人,维克多抓了塔勒,我去牢里恳求他帮忙阻止初言变身。可惜,塔勒死了。”
冷裴雪瑶口气淡漠,像是在闲话家常。
“这么说,我应该深感荣幸。”尤彩打量着她,“雪瑶,还记得吧?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果没有隐东,我们可能还是好姐妹。”
冷裴雪瑶摇头,“不,如果没有隐东,你我只是陌路人。”
灵族素来有这样的规矩:灵族王不得成婚,若登基之前有配偶和子女的,在登基之后,也只能探视,不能往来,为的就是杜绝家族独占灵族政坛。
当时,灵族先王病重,冷隐城和冷隐东是被接入皇宫的王子。
而冷裴雪瑶,当时还只是裴雪瑶,她和尤彩都是灵族大臣之女,应选两位王子宫殿的女官。
两个王子分别住在东宫与西宫。
他们都生性冷酷,冷隐城是赫赫有名的吸血鬼杀手。冷隐东则营商济世,总喜欢四处游荡,而且,冷隐东已有个青梅竹马的知己——芮莎。
雪瑶和尤彩都被冷隐城选为东宫女官,一个主管礼仪法典,一个主管衣食住行,冷隐城严苛残酷,不允许手下的人有丝毫差错。
也就是在那时,雪瑶历练出渗透骨髓的优雅,份内之事做得完美无缺,更时常被冷隐城夸赞。
而尤彩则时常被责罚……
于是,心里不平的尤彩怀疑雪瑶与冷隐城又私情,才会备受垂青。
在那次生日华宴上,尤彩让雪瑶成了众人的笑柄——那是冷隐城给冷隐东举办的生日宴会。
冷隐东最喜欢的一种名叫“花灵舞”的舞蹈,他只在五六岁时看过一次,时常怀念。
花灵舞得有一百个舞技高超的女子才能完成,而且,她们务必灵力相当,才能共同发挥出百花盛开的辉煌景象,在当时,鲜少有舞队能表演这样复杂的舞蹈。
冷隐城一直想给弟弟一个惊喜,便让雪瑶从民间找来一百个舞技高超、灵力相当的舞娘表演“花灵舞”。
雪瑶将百名舞娘悉心培养。
不料华宴那天,一百个舞娘齐齐癫狂,闻到酒香,便像是猛兽似的扑向一个个贵宾。
冷隐城勃然大怒,可想而知,华宴变成可怖的血宴,百个舞娘被她屠杀,甚至,雪瑶也差点成为他泄愤的刀下鬼。
冷隐东出面阻止,并建议他对雪瑶从轻发落,暂将雪瑶禁足,等到事情查明,再处置。
也正是那一天,冷隐东的宽容,潇洒,从容,还有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在场的所有人折服钦佩,就连冷隐城也直说,隐东会成为王者!
尤彩对冷隐东一见倾心,情愫暗生。
被救了一命的裴雪瑶则只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