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月闻言一酸,眼圈泛红,依依扯住马首缰绳,“殿下之役不知其期,窅月只求王妃。”说着竟跪了下去,急得一旁绿绮忙去搀扶。
林曾航见状皱眉,犹豫间却觉身前丽人似朦胧一叹,而后听得她清伶话语传来:“将军,就让她同我去吧,若有何事,由我担当。”
林曾航颔首领命,“王妃之命,末将自当遵从,来人,好生护送夫人上马。”
窅月欣喜落泪,“多谢姐姐了。”却在将士触及她时惊呼一声,惹得向魂冷冷一哂。
“此行仓促马车极慢,若要赶上殿下,须委屈你与将士同乘一骑,你也瞧见了,我也是如此,不知是否还要去呢?”
一抹嫣红飞颊,窅月羞窘,狠狠一咬牙,“窅月定要与殿下见上一面。”
“如此,便快些启程吧。”向魂漠然道,回首抓缰,头也不回朝林曾航道:“我们先走。”
健腿力道一夹,骏马四蹄欢腾,如箭离弦般飞奔而去,丢下身后窅月拘谨上马身影,没在日光里。冰砚遥遥望见向魂绯衣深红铺展空中,映出将军黑深甲胄点缀其间,蓦然想起飞蛾投火,失笑出声。
骏马乘风,林曾航左手紧攥缰绳,右手牢牢将向魂护在身前,疾风掠起她如缎长发缭绕额前,探入心底,纠缠成茧,再透不出一气。
马背陡峭,一个跃步一处急弯,晃得向魂心神出窍,幸得林曾航横手一护,才不致翻下马去。向魂终于放开紧抓的马鞍,反手攀住他强健右臂。
“殿下发生何事。”平静之后,向魂明丽声线被风梳成细缕,丝丝入耳。
沉默良久,耳畔风声历历,向魂听见身后传来低沉语声:“西疆急报,羌族大军压境,三日内抢占衮州寅州二地,烧杀劫掠无数,一路血流成河,曝尸千里,殿下自请挂帅誓要踏平羌族暴军,皇上将昔日季林羡麾下二十万大军兵符由朱苝手中调出交于殿下,并言战事刻不容缓须立即出发,于城外卧龙亭为殿下饯行,为求平安凯旋。”
北疆有傅逸还将军镇守狭击东胡人,南有朱洎万军抗衡清源国,唯有西疆守军薄弱,羌族游牧骁勇善战,一旦来犯锐不可挡,须得皇庭勇将率军狠击,此番皇子请命率军,不动声色将朱家二十万兵权抽离,于皇权而言莫不是一箭双雕之妙计。
林曾航一气说完,半晌不得向魂言语,眼前景物疾退风沙刺人,他只瞧见她深深藏入斗篷,在他怀中如此顺宛仿若乖巧幼鹿,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落日尚余一丝暖辉,疏疏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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