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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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洗项目部 (下)

第二十章血洗项目部

(下)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张昱始终是闷闷不乐,酒后大家也知道他们对罗睿是做得过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家都承认错误了,就不该抓住鞭子不放手,想想罗睿和张昱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欢欢乐乐的,再看看现在,张昱整天的沉闷着,连话都不愿意和大家说了,这样下去对他的伤势恢复肯定是不利的,大家一个个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小心翼翼着。

“李栎,你看眼镜老是这么不高兴怎么办呀?”在水房中刘汨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问李栎,他正在向衣服上打着肥皂,一不小心,肥皂从手上滑脱了,刘汨连抓了几把都没有抓住,肥皂滑到了水中,马上沉入桶底。

“这事情出了,就像你手里的肥皂,它一担离手,就很难再抓住它了,昨天也怪我一时的来气,现在想想,话说的是不是太重了些,没办法了,连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都没有了,挺着吧,就当一个罪人吧。”李栎低沉着脸悲哀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唉李烁,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刘汨慢慢的捞起肥皂,继续打擦着说。

“都到这份堆了,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呀,没用的,嗨,谁知明天会怎样呢?”李栎说着走出了水房的门口。

“李栎,别走呀,还没说什么办法呢你咋就知道没用了呢。”刘汨叫住了李栎对他说、:“要想治好张昱的不高兴,并不是难事,只要小妖女一个电话立马就搞定。”

“就这法子,说跟没说一样,她被咱们搞得那么残,出门的时候像疯子一样,她都恨死咱们了,还肯打电话?”李栎摆着手说“不行不行。”

“还没试过呢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只要我们态度诚恳的向她认错,晓之以礼,动之以情的讲点实在话,再夸张地学学张昱每天像丢了魂似的表情,最好是说眼镜又连续的晕过去了好几次,就说是医生说的,他的病情又复发了,还要回去住院,现在只是他坚持不肯去。”刘汨说着将洗好的衣服提了出来搭在架子上。

“像你这么说还真有门,可是上哪去弄小妖女的电话号呀?”李栎还是犯难着。

“这你不用犯愁,小妖女的电话号我来搞定。”刘泪说着走出水房回寝室去了。

“唉眼镜,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呗,我家电话换号了,我想试一下。”

张昱半卧在床上,似睡非睡的,他在想着明天的事,一定是小不了的。听刘汨一喊猛地一个惊颤做了起来。

“行不行呀,使一下你电话!”刘汨见张昱只是用眼镜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就连忙补充了一句。

张昱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慢腾腾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床沿上,一头又躺了回去,刘泪拿起手机跑回水房子。

“李栎快过来看,这第一个名字就是小妖女。”刘汨边翻着手机中的电话本边喊李栎。

“那就快打吧。”李栎说着看了一眼手机中的电话本又说“哎刘汨,打可是打,我可不会说你讲的那些话的。”

“你不说怎么行啊,别忘了,打击她的时候你可是主攻手啊。”刘汨抬起头把眼睛从手机中移向了李栎说“再说了,张昱要是真的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那可真的是要反复了,刚才我说借手机用时,你没看他那表情呢,就像是傻了似的,什么话都不说,愣愣的,这出院的时候医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一定要让病人开开心心的,高高兴兴的,否则的话就会出现反复,这病啊不怕重,可就是怕反复,你要不说那就算球了吧,反正我一人说也不好使,不打了。”刘汨说着“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

“别介!别不打呀!我不会说那我给她跪下还不行吗?”李栎梗着脖子说“反正我也是豁出去了,这张老脸我也不要了,不过可得先说明,这可都是为了眼镜,要是为我自己的话,我就是死也不带求她小妖女的。”

“谁让你给她跪下了,就算你真的跪下了她那边也看不到呀,弄不好啊,她还有可能说你在骗她呢,你就实实在在的心里咋想你就咋说呗。”刘汨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罗睿的电话。

“嘟!嘟!嘟!....”

手机的铃声连续地响着。

“她不接,挂掉了。她知道这是眼镜的手机,看来她真的生气了。”刘汨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再打,再打一遍。”李栎着急地说。

“嘟!嘟!嘟!”

手机回响了几声之后又被挂断了。

“看来他真的是狠心啦。”刘汨又一次的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再打一次,打最后这一次,事不过三么。”李栎迫不及待的说。

“嘟!嘟!嘟!....”

刚挂通了的手机马上被对方挂断了。

“看来她真的是绝情了。”刘汨绝望的合上了手机。

“她这算什么呀,这不白白浪费人家感情么,你说这小妖女咋这样呀,她在工地时妖咱们,离开了之后咋还妖咱们呢?”李栎生气了,他好不容易想好要说什么了,也准备好了感情,可罗睿就是不接电话,不给他机会,他一甩手回寝室去了。

张昱接过刘汨递给他的手机后,从床上下来说“你们先睡吧,我要到小卖部里去看一看,方才有人在嚷着买货呢。”

“眼镜你躺着吧,还是我去吧。”李栎急忙拦住了张昱。

“你们都干了一天的活了,早点休息吧,我出去也好透透气。”张昱说着出去了。

“那你快去快回呀。”李栎叮嘱着。

张昱走过小卖部后,马上从袋子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罗睿的手机,可是手机响了一会就又挂断了,张昱接着再一次拨通罗睿的电话,对方电话只响了两声就又挂断了。

张昱心里明白,罗睿不可能再接他的电话了。他已经把罗睿伤透心了,可是这个电话她不能不接呀,自己可是要告诉她由于她哥哥错误的决定,会给她哥哥的整个工地带来多大的损失,是让她去阻止疯狂了的哥哥,张昱第三次打开手机再一次拨过去,可是他拨完了号码后他迟迟没有发送,他太清楚罗睿的脾气了,她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的,“随缘吧,让主去拯救他们吧。”

罗睿真的是不想接张昱的电话了吗?不是的。

此时的罗睿正在开往北方的列车上。

车上的人没有多少,还不到车厢的一半人数,罗睿选来选去,最终选了一个紧靠门的大坐,她觉得靠近门头,心情会敞开一些,空气流通也好。

开始的时候罗睿是背对着门,坐了一会她感觉不舒服,便又转向面对门的一侧,她一抬头,突然发现对面墙板上挂着的列车时刻表,蓦的想起了来时的情景,她马上站起身,从包中拿出了那面小镜子。

时值正午,阳光从西面的窗子照射进来,在列车时刻表的镜面上折射成一条条的光线,罗睿用小镜子反射着靠窗户的位置,镜子的光线打到坐席的靠背上,形成了一个固定的亮点。

“时过境迁!”罗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收起了小镜子,暗想:有人说美好的时光不是给人享用的,而是留给以后遗憾的。难道这句话就在我的身上应验了吗?

古龙先生有句名言:“一个人往往会在最奇怪的时候,最奇怪的地方和一个最想不到的人交成朋友,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感是怎么来的。”盘点一下自己与张昱的感情,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列车上?厨房间?还是那次提水?揭示板前?或许是联欢会上?寻人结伴中?

望着窗外一闪即逝的景物,罗睿叹息着,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前几天自己还梦想着和他结婚成亲呢,可一转眼间怎么就劳燕纷飞了呢?罗睿感到不应该的,不认可的,不服输的。

“嘟!嘟!嘟!....”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罗睿的遐思,她忙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张昱打给他的电话,她马上把手机贴到了耳边,刚想说是张昱吗?你吃饭了吗?可转念一想,我不能就这么的便宜了他,我要折腾你一下。

啪!她把手机挂断了,她料定,根据张昱的性格肯定是还会打过来的,而且还是不止几次呢。罗睿告诉着自己,不要太贱了,要损点,一定要让他连打三次,不!要打四次!也不,一定让他超过五次才可以接的。

刘汨和李烁连续的拨打了三次,每次都被她挂断了。

第四次手机铃声没有马上响起,罗睿掐着手机在等着,可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电话打过来,罗睿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太过分了,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啊,人家连续打了三次够诚意的了。

于是,她又打开手机想反打给张昱,问他有什么事吗,可是手指迟迟按不下按键,她索性收起了手机,不再想这件事了。

隔了一会,手机在包中又响了起来。

罗睿一看还是张昱打给她的,她乐了,暗说失去了的方觉得珍贵,有着急的,他比我急多了,就应该让他急一急,好好的让他急一急,非得让他超过五次不可,他手起指落,连续挂断了两次张昱在小卖部里打给她的电话。

罗睿双手端着手机,她在等着第六次手机的响声,盼着听到那久违了的道歉之声。

过了很长的时间,手机一声都不响,静静的躺在她的双手间,罗昱几次的去按动键盘,想证实一下手机是否关机了,或者是没电了。

她开始埋怨张昱,就打那么几次就不再打了,你就不能再打一次呀,哼!还是你不够诚心!

她又开始生气了,收起手机,闷坐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张昱这两天在医院中,他的手机肯定是没电了,张昱肯定是在换电池,或者是在充电。

罗睿马上又拿起手机,手指对准了接听电话按键,她在准备着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里接听张昱的电话,可是一直等到手都有些酸了也没有传来她想要的声音。

列车飞快的行驶着,车轮有节奏的敲打着道轨,两旁的建筑物旋转着倒向后方。

罗睿知道,这些物体在她的这次旅行中不可能再见到了,过去了的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人的机会,一旦失去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她失去了这次和张昱通话的机会,很可能会永远的失去了他这个人,或者是给他们的以后接触投下了暗影。

罗睿不会想到她失去的这次与张昱通话的机会,不只是失去了一次爱情的机会,更严重的是失去了一次拯救他哥哥的机会,失去了一次拯救整个工地的机会。

张琦嫂端着满满的一盆鸡蛋羹送到了张昱的桌子上。

李栎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烫得他就地转了一圈,舌头一翻全吐在了碗中。

“好烫好烫!”李栎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大嫂,做熟了就可以了还做的这么烫干啥呀?分明就是你偏心,留给眼镜一个人的。”

“胡说!不做这么烫那羹能熟吗?你以为做给你的呢?”张琦嫂挖苦着李栎。

“大嫂,我这几天就盼着得一场小病。”李栎将刚才吐出来的鸡蛋羹又吃了进去。

“为什么呀?”张琦嫂不解地问。

“就为这呀!”李烁又从盆中挖了一勺鸡蛋羹端在嘴边上晃动着说。

“快闭上你的臭嘴!”张琦嫂一边向大家的碗中盛着鸡蛋羹一边说:“大家快趁热都吃点吧,眼镜他吃不完这么多的。”

大家说笑着吃完了饭都上工去了。

“张昱,你得多吃点,这有病啊,主要是靠吃东西来养的,吃的饱了,精神就来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一半了。”张琦嫂每次都是用这话劝着张昱多吃点饭。

“大嫂,给你添麻烦了,真的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好多了,以后就不要再给我送饭了。”张昱一边吃着张琦嫂一勺一勺挖到他碗中的鸡蛋羹一边说:“你这样的给我挖鸡蛋羹使我想起了我妈妈,每次我有病的时候,妈妈就像你一样的坐到我面前,就是这样的一勺一勺的向我的碗里放东西,嘴里还不停的催着我快吃。”

“在外面哪赶在家里呀,你的病呀医生说要多养一些时间呢,你就安心的休息吧,你的饭我是顺手做的,你不用多想,我一个人是忙了点,如果有张琦在就好了,每顿都能再单独给你做点的。”张琦嫂见张昱吃完了,便拿起了盆准备回去了。

“大嫂,那你为什么不让张琦到工地里来呢,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多难过呀。”张昱也想起了张琦,便顺口问道。

“嗨!哪里还有家呀,老张把房子都卖了,也没能留住他的爸爸,现在张琦只能是住在她外婆家里,我们也是几次的打电话催她来工地,她就是死活都不肯来,她想到别的工地去做工,可是她那么小,我们哪里能放心呀。”张琦嫂将端起的盆又放到了桌子上,接着说道:

“给张琦爸治病,我们已经是倾家荡产了,也想让张琦出来帮我们挣点钱,好歹还得有一个房子吧,总得有个住的地儿呀,给人感觉是没有房子就没有家了。”张琦嫂说着低下了头。

张昱的心里苦涩涩的,他到现在才明白爸爸为什么宁可债台高筑也要修好自己家的房子,便对张琦嫂说“大嫂,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张琦来工地的。”

“没用的,那琦妹子犟得很,我和老张什么办法都用了,她就是不肯来。”张琦嫂摆着手说“我都说了,让她到这里做饭,我去工地干活都不行。”

“这工地里的头黑她,那我们不让她去工地不就行了么?”

“那让她去哪里呀?我们可是正经的人家,琦妹子也是行得正走得直的人。”

“你想哪去了大嫂,我是想让张琦来咱们生活区经营那个小卖部,可别看那个小卖部小啊,两仨个人都挣不过它的,这样一来免去你们对她的挂念,又为搞房子积累了资金,两全其美的事呀!”

“你们不是开的好好的么,我们怎么可以呢?不行不行!”

“自从我爸爸回家以后,我们也没有时间好好的经营了,没有专人卖货不说,上货也不及时,品种也不全,小卖部的生意比起我爸爸在的时候,要少了一大半的,这不是一个大的损失么,如果张琦妹子经营的话,再有我们大家的帮助,我看小卖部的生意会比我爸爸在的时候还要好的。”

“我总想这样不太好的,生意好坏你们都是个收入呀,让琦妹子经营了,那你们....”

“大嫂,什么你们我们的,小卖部经营好了,你们卖了新房,我们一旦去了四川到你家也好有个住的地儿呀,我看就这样定了吧,你今天就和张大哥说吧。”

“这好吗?”

“唉呀,什么好不好的,快回去和张大哥说去吧,这小卖部可是按时间进钱的呀。”

“那我就和老张说说看吧。”张琦嫂拿起盆子出去了。

“不是说说看,是让张大哥马上给琦妹子打电话的。”张昱把张琦嫂送出了门时叮嘱着。

上午下班的时候,李栎一进屋就”啪“的一声把一沓子钱摔倒了张昱面前的桌上说:“这是你的工钱,不用数了,我都数好几遍了。

“啊,还真的是开了,这下坏了,完了完了。”张昱搓着手说。

“干嘛呢你?别人都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你却喊坏了完了。”李栎一伸手摸了一下张昱的头又说:

“不热呀,也没发烧呀,我看你真的是被那....”李栎说到这里马上收住了口,他本来是想说‘你真的是被那个小妖女打坏了头’但他马上想起了在工地里刘汨要求大家今后谁都不许再说小妖女这三个字了,便马上改口说“我看你真的是被那盆鸡蛋羹撑糊涂了。”

“我糊涂了?有糊涂的!你们就等着下午看热闹吧!”张昱将桌子上那沓子钱拿起来,在另一只手上摔打了几下,叹息道“分量重,代价也大呀。”

“哎呀,还说什么轻啊重啊的,哪有时间看热闹呀?”李栎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咋还越说越严重了呢?”

“哎眼镜,在工地中大家都在议论说下午就去银行存款的事呢,下午我们也去吧。”刘汨感到李栎的话又有些过了,便打着岔。

“那好吧,下午我们都去银行存款。”张昱停了一下又说道:“离开那是非之地吧,免得引火烧身。”

李栎望着张昱,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冲着刘汨砸了下嘴小声的说“这晴天白日的竟说起胡话来了,看来脑子是真的有问题了。”

“行了行了,快开饭去吧。”刘汨在赶着李栎。

李栎摇了摇头,拉起王入打饭去了。

土匪的工程队里谁都没有拿到钱,如饥似渴的等了三个月,又是处心积虑的罢工催款,结果却是那些安安静静的,消消停停的人拿到了钱,偏偏就是他们没有拿到钱,土匪愤怒了,在屋子里大骂着,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工人们炸群了,里里外外的都聚到了土匪住的屋子前。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们吗?”

“拿咱们当软柿子捏呀。”

“我们的工钱还什么时候能拿到手呀?”

“土匪你可得为我们讨个说法呀。”

“好了,各位弟兄!我一定会为你们负责的,工钱也会一分都少了你们的,现在大家都先回去吃饭,下午听我的消息吧。”土匪对愤怒的人群大喊着。

“好了好了!大家都各自回屋吧,吃饱了,喝足了,养足精神等着听队长的信吧!”有人驱赶着人群。

大家慢慢腾腾的十分不情愿的离开了,各自回屋生气去了。

土匪见大家都散了,便起身去厨房餐厅找罗大泡去了。

“罗经理,听说上午发工资了,怎么没给我们发呀?”土匪压着心中的火气,有意的放慢着说话的速度。

“你们昨天没人上班啊,还要什么工薪啊。”罗大泡连看都没看土匪一眼,显然他也在生着土匪的气呢.。

土匪的火‘腾’一下子就窜上来了,他向罗大泡的跟前走了两步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说“这工薪发的是前三个月的,又不是昨天的,怎么可以单凭昨天的出勤情况发前三个月的工薪呢?”

“不可以吗?”罗大泡放下手中的餐具,撇了两下鸭子嘴说:“项目部就这么规定的呀。”

“谁规定的也不好使,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吗。”土匪有点压不住火了,撸了一下胳膊,又向罗大泡的跟前凑了一步。

“是吗?你看这钱都发完了,现在可是你说什么都不好使了。”罗大泡说着躺在了椅子后背上,这一招是罗大泡打架秘密绝技,看似躺在哪里,暗地里他却在运足了气力,给攻击者一个措手不及,罗大泡凭这一招不知道打败了多少高手。

“不好使!我今儿就得好使一把!”土匪的心头上窜火了,他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安全帽,使劲的摔到了罗大泡面前的餐桌上,连菜带汤贱了正在躺着的罗大泡一脸一身,罗大泡嗷了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金队长快消消气,咱有话好好说。”老会计连忙站起来拉住了土匪,又指了一下罗大泡说:“罗经理,金队长有话让他下午去项目部说吧,咱这可是餐厅啊,大家都在用餐呢。”

土匪明白老会计的意思,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偷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已经站满了项目部的人,都在向他运劲呢,一但要打起来自己是占不到便宜的,于是便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罗大泡!咱们下午项目部见!你就等着吧!”

土匪出去了。

“就凭你也敢和我来横的,老子玩横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罗大泡转身向另一张桌子的王工招了下手说“王工,去厨房告诉老师傅,把这桌子的菜撤了吧,再重新安排一桌。”

把这菜钱都计到‘新特美’的账上。

“罗经理,我看你还是准备一下吧,我看是来者不善那。”老会计走到罗大泡的跟前小声的说。

“是呀罗经理,要不我下午开车拉你去城郊的生态园歌舞餐厅吧,你不是说在那里没玩够吗。”坐在罗大泡对面的司机小杨也凑了过来说。

“先躲避一下也是好办法,晒晒他们,也好让他们冷静的思考一下,反省一下。“老会计赞同地说。

“回避一下?我回避谁呀?就他!”罗大泡指了一下门外说“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我跟你们说,我不但这次不给他们开工薪,就连下一次都没有他们的份!”

大家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草草的吃完饭都悄悄的回自己的屋子去了。土匪惹了一肚子气,一回屋大叫着:

“欺人太甚!气死我了,这工程我们是不能再干了,不给他干了!”

“对!不给他干了,看他咋办!”

“咱们不伺候他这个猴了,看他还有啥章程。”

“不干了我们也得要钱呀,听说钱全发光了。”

“发光了?他就是去借,去抢,今天下午也得把咱们的工钱拿出来!”

“钱到手,饭到口,他上哪去借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让开了。

“弟兄们,钱的事你们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们的,今天下午他罗大泡要是拿不出钱来,我们就要血洗他项目部,让他的项目部血流成河!”土匪气得狠狠的咬着牙说。

“对!干了他!灭了他!”

“砸了项目部!”

“血洗项目部!”

群情振奋,士气疯狂,大家都在呈着赛的呼喊着。

刚吃过中午饭,张昱就带着他的几个弟兄到银行汇款去了。

他们家中的存折都是在农村信用社开户的,在新岛市中还找不到有农村信用社的营业网点,所以每次汇款他们都要乘车到郊区的一家农村信用社的营业所去办理,办完一次汇款业务回来,半天的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

在院子里就听到了来自土匪屋子里的叫骂声,李栎向那边看了一眼说“土匪他们这次可真残了,这口气咋往下咽那。”

“人哪,有的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的,这气呢不好往下咽也得咽啊。”张昱有些悲伤的说。

“那他们不会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吧?”王入有些担心的问。

“闹点事那是必然的了,兔子急了还咬手呢,何况土匪那帮子人平时就好个咋咋呼呼的了。”刘汨从后面推了一把李栎说“快走吧。”

“他们这帮人那,我算是看透了,充其量也就是叫骂两声,喊二嗓子。”李栎对土匪这伙人很是瞧不起。

“要是真能那样的话也就好了,恐怕这次就没那么简单了,要出一把大的热闹了。”张昱心事重重的说。

“那我们还是看过热闹再去吧?”李栎停下脚步“大家都说下午要出事的。”

“李栎!你看的热闹还少么?快走!”张昱拉了一把李栎接着说“我以前曾说等开了工钱要带你们好好的吃一顿饭店的,等汇完款我们要找一家最好的饭店,高高兴兴的大吃一把。”张昱的情绪好了起来。

“好哇好哇!我们要猛喝它一顿!”李栎高兴地说“要来几瓶上好的二锅头,我可是想了好长时间了!”

张昱他们五人连说带笑的走出了生活区。

就在张昱他们几个的后面,项目部的几个人也跟着走出了生活区的大门,他们是去项目部的,他们要早早的在哪里等着要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土匪,有如箭在弦上,他憋着气,鼓着劲,攒着力,他们在等待着时间。

现在的工人,就像决堤前的洪水,他们怒吼着,翻卷着,撞击着,就等着土匪的一声令下。

时间,在刀枪剑戟的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强弓拉开时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响中消逝着。

终于了决堤了!

“走!杀他个血流成河!”

随着土匪的一声令下,愤怒着的工人们如潮水,向山洪,似海啸,瞬间冲出了生活区。吞噬了项目部。

人是一种跟风的动物,哪里有热闹便会蜂拥向哪里。

在土匪一干人的后面,还有更大的一群人紧追不舍的跟在后面,有观风的,有凑热闹的,有火上浇油的,有推波助澜的,把个项目部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土匪带着他的人上了项目部的二楼,他一脚踹开了项目部的门,大家紧随其后,在土匪的身后组成了阵地。

项目部里的人都惊慌地站了起来,他们哪见过这样阵势呀,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背对着门口坐着的罗大泡。

罗大泡可是在这种环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他见这样的事真的是多了去啦,他非常的清楚土匪要干什么,无非是想用打架拼命来要挟他,他一点都不畏惧,因为打工这些年,他总结了一条最宝贵的经验,那就是大凡出来打工的人都是为了钱,钱对他们来说是第一位的,什么义气,仗义都是屁话,真的要是动起手来,他只要把土匪打住别的人都会吓跑的,面对土匪一干人的煞气,罗大泡倒是突然来了兴致,他想要好好的玩玩土匪这帮子人,也好让项目部的人开开眼,见识一下他的本领,找回来被李栎踩脖子的面子。

就像是电视剧中黑社会老大面对杀上门来的几个小厮,他坐在转椅上慢慢的转过了身,他刚要开口说话还没说呢,土匪就像炸雷一般喊了一句:

“罗大泡!拿钱来!”

“拿钱来!不拿钱就捣了你这个鳖窝子!”

“杂碎他的狗头!”

土匪后面的人狂叫着。

罗大泡拍了几下手,撇着鸭子嘴唱着说:“好!好!够气派,够气氛,够气势。”他用手一指土匪周围的人又说“你们说的也好,有气态,有气度,有气魄。”

罗大泡突然改变话调又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新美奇’的弟兄们,有谁现在就从这个门槛里退出去,我明天就给他开工薪,如果谁再挺在这里不动,别说这次没有,就是下次也甭想!”

土匪一听更急了,心明镜的这不是在离间他的人么,他冲着罗大泡又喊到“丫!老子都不给你做了还有什么下次呀!你就说是拿钱还是拿头吧!”

“哈哈哈!你说的呀,你不做了!”罗大泡转头对后面项目部的人说“大家都听到了吧,金队长说他不做了!”罗大泡又转过头来对土匪说到:

“你刚才说什么啊?是拿钱还是拿头?这钱我实话告诉你吧,没有了,这头么,瞧!”他用手指着自己头说“长在这里。”

土匪气的火冒三丈,他蹭的一下就从人群里蹿了出来,碗口大的拳头早早就运上了力,人带着怒火,拳挂着风声,直捣罗大泡的门面。

罗大泡真可为这方面的练家,专家,行家。他一点都不惊慌,不躲也不让,他在心里暗自高兴着,庆辛着自己阴谋的得逞。

原来罗大泡早就摸透土匪的脾气了,在故意的气他,激他,催他。他坐在转椅上,看似是在同人谈话,暗地里早就埋下了玄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土匪打过来的拳头离他的头只有几分距离时,早已牢牢的踏在了地面上的一只脚突然一用力,转椅猛的向后一侧,罗大泡同时直伸另一只脚,走了空拳的土匪马上失去了重心,又被罗大泡一绊,踉跄着双手扑向地面,罗大泡乘势在他身上轻轻一推,大喊一声“去吧!”

好一个虎背熊腰的彪行大汉,竟是如此的听话,随着罗大泡的一声公鸭嗓叫,‘吧唧‘一声,土匪一个狗抢屎趴到了地上,这还不算,他竟在光滑的地板上溜出了两米多远的距离。

项目部的人一见,一齐冲向趴在地板上的土匪,把他牢牢按的按在了地上。

罗大泡是说时迟,那时快,他顺势跳上转椅,搜的一声拔出了转椅上的头枕,双手一分,两根16mm粗的足有一米长的铁棍一手一根。

“喀嚓!”一声,罗大泡将两根铁棍同时插入桌面里。

罗大泡用手一指看得目瞪口呆的那帮子人,厉声喝道:“这是项目部,谁再赶向前走一步,我就先打断他的一直胳膊!”

惊愕中的工人谁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平时里能杀擅砍的土匪,今儿咋就被坐着的罗大泡给治趴下了呢?这罗大泡是人还是神那,瞧他那一脸的煞气,大有赶尽杀绝的凶势,再看那两根插入桌面的铁棍,程亮程亮的透着寒光,那哪里是什么转椅的头枕啊,分明是他罗大泡早已准备好的武器,那可是沾上死挨着亡啊,大家都不敢再向前了,站在哪里对峙着。

罗大泡一见,一屁股又坐到了转椅上,他用手指着对面的人群说:“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工钱的,都给我退出这个屋子,回到生活区去,明儿就给他发工薪!如果仍在这里捣乱的,工钱全部做罚款了,你们队长不是说不给我干了么吗?就你们这样,想干我都不用了!”

工人们还是不动,都站在哪里,傻看着,傻想着,傻等着。

“三楞子!你个王八蛋!你哥都在这里当孙子了,你还藏在那儿充儿子!”罗大泡说着把转椅向人群里移去。

这转椅的厉害大家都亲眼目睹了,三楞子一看罗大泡向自己冲了过来,喊着一声“我的妈呀!”带头跑了出去。

呼啦一下,人群都跟着三楞子跑了出去。

罗大泡心里乐了,暗想,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看来自己的这一招还是真的管用,他坐在转椅上,继续向前走,到了仍然站着没动的两个人身旁说到:

“怎么?你们两人都不想要钱了?”

“不想要工钱我们到这干啥呀?”那两个人不卑不亢的说。

“那还不快滚出去!”罗大泡生气了。

“那你还没给我们钱呢。”

“你们不是中国人嘛,你们听不懂中国话呀,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再站在这里胡闹,工钱全部做罚款了。”罗大泡刚刚涌上心头的美意一下子扫光了,他转回转椅,准备再好好地玩玩土匪。

可就在他一转之际,“妈呀!”他看到土匪高举一根铁棍正在向他的头上砸来,黑呼呼的,带着风声。

罗大泡真的不愧是练家,也真不含糊,他没有被土匪突出奇来的袭击吓傻,他狡猾的先是向里骗了一下头,做出要向里侧躲避的样子,土匪的铁棍马上也改变了轨迹,跟着偏向里侧,罗大泡的头只是瞬间的移动,他马上再低下头,里侧的脚下同时发力,使身子斜着向外蹿离了转椅一米多远。

就听身后‘喀吧’一声,转椅被土匪的铁棍打翻在地,罗大泡的一只鞋子被转椅带飞了。

罗大泡哪里还顾得上鞋子呀,他还没站直身子呢,那跟插在桌面上的铁棍已被他抢在手中。

土匪一见,不但没有打到罗大泡,还让他抢到了一根铁棍,也自知不是罗大泡的对手,便向门外大喊:

“弟兄们!都给我上来!抄家伙!”

纷纷逃离现场的工人们一听土匪的招呼,马上又重新回到土匪的身边。

“对!抄家伙,和他们拼了!”

工人们叫喊着,在项目部里到处寻找着应手的武器。

有举着铁掀的,有拉着拖把杆的,有砸碎桌子抽桌脚的,有拉倒衣架取梁的,连灭火器,热水瓶都成了工人们的武器了。

土匪高举着手里的铁棍大喊着:“罗大泡!你再说一遍,给不给钱!”

罗大泡现在真的是有些害怕了,他望着眼前这群举着家伙,愤怒的眼睛里都喷着火的工人,他知道今儿自己是摆不平了,他对土匪的卷土重来感到疑惑不解,本来已经被自己打翻在地了,又有项目部那些人在摁着,他咋就脱身了呢,竟又抢去了自己精心设计了好长时间的一根铁棍。

原来土匪被罗大泡的一闪一钩一推打趴在了地上以后,马上又被项目部的几个人强行摁住,自知咋挣扎都是徒劳的,便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开始的时候摁着土匪的几个人都在全力地使着劲,摁头的,压腿的,扭胳膊的,过了一会,大家感到土匪并不做挣扎,只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用在土匪身上的力就开始减弱了,在加上平时也都是蛮好的,见了面总是金队长金队长的叫着,这样一来有点不好意思了,以为土匪是被罗大泡给制服了,再后来看到罗大泡把土匪带来的人都吓跑了,便慢慢的都放开了手,站在一旁看热闹了,他们只顾着从心里佩服罗大泡了。

土匪趴到地上以后,被大家一摁,知道自己反抗是没用的,于是就使了个缓兵之计,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但他的眼睛和耳朵一刻都没有闲着,罗大泡将那两根铁棍往桌子一插时,他便暗自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把铁棍抢在手,从后面袭击罗大泡。

机会来了,摁着他的人都放开了手,他并不马上起来,而是慢腾腾的变换了一下趴着的姿势,调整好了突然起身就能抢到铁棍的角度,在项目部的人都在看着热闹,罗大炮为此手舞足蹈的时候,他四肢同时突然发力,一个急跃从地上窜了起来,一二步就越到了铁棍的桌子前,单手拔起铁棍,顺势向罗大泡的头上砸了过去。

瞬间发生的一切,项目部的人都看傻了,在土匪将铁棍向罗大泡的后面砸过去时,有的人闭上了眼睛,有的人睁大了眼睛,还有的人张大了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的。

土匪高举着手里的铁棍,见罗大泡也拿着铁棍站在那里不说话,便对身后人的喊道:

“弟兄们!先砸了这扇门,看他拿不拿钱来!”

“砸呀!乒乓!当啷!”工人们几下就把项目部的门砸了个粉碎。

“罗大泡!我告诉你!每五分钟我就砸你一样东西,一直砸到你拿出钱来为止!”土匪用手指着罗大泡下着通牒。

现在的罗大泡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他素手无策的站在那里,两眼傻呆呆的望着眼前这群怒火燃烧着的人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我说金队长,事情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呢?大家都在一起共事不都是好好的吗?犯得上为这件事翻了这么大的脸吗?”老会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土匪的跟前,“我说老金那,你这样下去那以后还怎么共事了呀?”

土匪心里这个恨那,暗说:你这个老东西,现在活稀泥了,我被罗大泡打趴在地上那么长时间也没听你站出来说一句这样的话,那时候你干什么去了,那时候你想过为我说一句话了吗?

土匪使劲地瞪了老会计一眼,狠狠的说“还共个屁事,那还有以后了,这一次我就够了,我告诉你们,就他妈这鸟工地,再给我双倍的工钱我都不做了,赶快说吧,是拿命来还是拿钱来吧!”

“对!快说吧!”

“少废话!快拿钱来吧!”

工人们大声的喊着,向前拥挤着。

“不要喊了,各位师傅,你们都不要喊了!”老会计又转身对土匪说“金队长,你可是要考虑好了,现在不做了的话你的损失可就是大了去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管我叫祖宗我也不伺候他了!”土匪说着手中铁棍一轮,“啪”的一声,桌上的一只保温水壶应声飞出好几米远,被打碎的玻璃胆削在地上撤出长长一趟子,就像夜晚上的银河,一闪一闪的,亮晶晶的隔在各持铁棍的土匪和罗大泡中间。

“不要打了!快住手!”老会计用手坐着制止的手势说“金队长,既然这样的话,我来说一句吧,你不就是要钱吗,我带几个人到各工程队去借去抬,晚饭之前一定把钱发给你们,你们就回生活区等着吧!”

“不行!到这份堆了,我们还能相信你们的话了吗?”土匪使劲的将铁棍向木板地上狠狠的一戳。

老会计一把拉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光溜溜大的秃顶,“啪啪!”他使劲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两下说“我用我个秃头担保,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行!我说过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不过你可要快着点呀,每隔五分钟我可要砸一样东西的。”土匪又将铁棍重重捣了两下地面。

“好!金队长,你好自为之!”老会计重新戴好帽子转身喊道:

“小张小王!走!同我和罗经理借钱去!”

“不必了!老会计!”

从门口传来一声大喊,像惊雷一般,土匪和项目部的人都是一颤,只见喊话的人拨开众工人,几步就走到了土匪的跟前大声地说:

“金队长,不就是要钱么?何必如此的逼人太甚呢?钱我借回来了,你们都回生活区去等着来领钱吧。”

说话的人是赵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