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消一会儿,铺天盖地的雨就像被下了蛊般的砸了下来。
十二月的雨有着刺入骨缝的痛楚,在皮肤上滴滴生刀。
丫鬟驻守着窗户看着远处的人,蹙着眉头不忍的偷看着潘鸢伊。
潘鸢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桌边的刺绣,继续昨晚没有绣好的梨花。
绣了许久,她才抬头对着丫鬟轻轻的说了句:“雨凉伤身,你去请王爷进来吧!伤了身子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样淡漠的语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对他无动于衷。
只是她看着外面越见削瘦的男子终是不忍的。
看着他独自一人,她不禁疑惑为何同他形影不离的炎今天没有跟着。
为何今天他是一个人。
以前如果炎陪着他,会为他打伞,会为他披衣的,可是今天为何却没有了踪影。
不消片刻,丫鬟已经带着一身湿透了的轩辕羯进屋。
潘鸢伊似乎是礼貌性的对着他颌首,继而转身对着下人说了句:“绿柳,你把屋里的炭火点了吧!爷淋了雨,身子凉,容易发病。”
她只是静静的交代完,就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绣活。
从轩辕羯进来,她就连正眼都不曾看过。
轩辕羯看着她手里绣的梨花,淡雅,素白,却把那梨花绣出了一抹香魂。
他不明白为何那时候自己无视了这样灵秀的女子那么多年。
只是如果他从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温情灵气的女子,那他就不是轩辕羯了。
能是第一眼吸引他的女孩绝对不是这种安静秀气的。而是与众不同的。
他黯然的看着娴静的绣着刺绣的潘鸢伊,心底的歉意和无奈交织着。
窗外颓条柳树早不见了春日的依依,焦黄的树枝,无力的低垂,没有丝毫曾经的如烟缠绵。
潘鸢伊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黯然灼热的眼神,一失神,殷红的学染红了素白的梨花。
一片素白之下赫然的出现了一点殷红,红艳的刺眼。
轩辕羯看着那一抹殷红,心一痛,想伸手去抓她的手,却在半空停了下拉,硬生生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只能苦涩的笑着,心底的凄凉不断的蔓延!
他们是结发夫妻,两人的心却比陌生人还远。
为何他们会沦落至此。
他们成亲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只是两人却越来越陌生。
“伊儿,再过一个多月月,我会代阿玛出征北上!战场上生死不明,我若回不来,你便找个真心爱你的人嫁了吧!原本你嫁与我本不是心甘情愿的!”凄凉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的回荡着,就像无法消散的靡靡之音,有着生离死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