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原的,留下你的软蛋,我今天饶你不死。”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子孙根的缘故,煤矿老板的声音有些发尖。
四十几个人手执砍刀团团护住矮胖矮胖的煤矿老板。
从车里望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煤矿老板在原野手上栽过大跟头,知道他拳脚厉害,特意雇了四十几个村民过来壮胆。
这些人都是愣头青,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凭着一股热血,他们是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做个逃跑的懦夫。
“姓原的,留下软蛋!”
“留下你的软蛋,姓原的!”
“软蛋留下!”
四十几个人的吼声震天。
原野龟缩在车里不出来,他在女人堆里十余载,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多的男人对他感兴趣。
“靠,你丫车里连根绣花针都没有。”向东在车里乱翻,骂道。
对方手持明晃晃的砍刀,他们几个总不能赤手空拳的上,这样出去,弄不好会被砍成肉泥的。
“冲过去。”原野看着车前方,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你跟他们打个商量,贡献出一个行不行?”向东跟他协商。
“身可死,心可伤,血可流,蛋不可碎!”原野咬牙发表完护蛋宣言,推开车门,昂首走下车。
他的背影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你们谁想要我软蛋,来拿。”原野走过去,垂眸望着地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杀气。
“这绝对是江湖最后一个大佬!”向东掏出手机,兴奋地拍起来。
“杀——”伴着冲天的喊杀声,原野被一堆人围住,他轻松夺过一把砍刀,挥舞起来,一时竟然没有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朝下砍,朝下砍,砍他的软蛋!”煤矿老板上蹿下跳地躲在外面指挥。
“坐稳了。”向东坐到驾驶座上,扭扭脖子,动动筋骨。
唐彦将唐豆搂进怀里,抱紧了她,“擒贼擒王。”他不忘教导她。
“唔。”唐豆脸贴着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腰身。
向东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发动机发出雄浑的轰鸣声,车子目标煤矿老板撞去。
“护驾,护——”煤矿老板没来得及说完,胖胖的身体像球一样被向东撞飞,车子撞向山路护栏,煤矿老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下山崖。
车身悬在半空中,向东挂上倒档油门车子急速后退,整个车身飘移而出,然后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稳稳停在山路上。
“此时应有掌声。”向东从车窗探出脑袋,悠悠道。
四十几个愣头青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砍刀扔了一地,他们当真鼓起掌来。
这些人脑残电影看多了,顶崇拜的就是“英雄”。
“你们老板已死,谁愿意给我守矿的站出来。”原野双臂抱胸,冷扫着众人。
“原老板!”四十几个人齐齐地跪下来。
化险为夷,向东驾车,车子朝山顶开去。
“我的卵蛋都吓抽筋了。”原野虚脱地靠在副驾驶座上,喘着气说。
“不想当漫画家的赛车手不是好厨子。”向东也有些恍惚了。
“惊吓后遗症。”唐彦跟唐豆解释道,他还一直抱着她。
刚才的情况确实万分惊险,但凡那四十几个人中有一个誓死效忠的,他们就没这么容易脱身。
……
古色古香的建筑,亭台楼阁,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小桥流水,曲曲绕绕的回廊上挂着灯笼,走近了还能听到古筝的声音。
这个山顶饭庄,唐豆是第一次来。
向东在前面带路,他是饭庄的老板,向东学过烹饪,现在是业余漫画家,同时还是一个业余赛车手。
向东是家里的老幺,有两个哥哥从政,他父母也就任由他“不务正业”。
今天客人很少,向东带着他们走进大厅,原野一马当先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坐下来,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瞥见那穿旗袍弹古筝妙龄女子的大腿。
妙龄女子弹的曲子是“高山流水”。
侍者端上上好的龙井,品茶,听曲,窗外是参天的古树,不远处幽静的山谷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如烟般轻飘,令人感觉如同身处仙境之中。
唐彦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左腿随意地搭在右腿上,双眸望向窗外的景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椅子的扶手。
“唱首曲子——”原野扫兴地发出噪音。
“想听******,滚回你的夜总会去。”向东瞪圆了眼睛,呵斥道。
唐彦端起茶壶,自斟自饮。
“嫩得出水了。”原野揉着下巴,盯着妙龄女子,啧啧叹道。
“三俗!”向东恶狠狠地瞪他。
“我是坏蛋,我怕谁。”原野推开茶杯,起身站起来,大步朝弹古筝的女孩走去。
“妹妹,唱个******听听。”
“哥哥会唱。”
“妹妹弹,哥哥唱,好不好?”
“‘沧海一声笑’哥哥也会唱……”
原野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任凭他说什么,女孩都不出声。
“你再不说话,我欺负你!”原野大吼一声。
“让他闭嘴。”唐彦微微蹙眉道。
向东扑上去,狂殴原野。
菜上来了,莼菜莲蓬汤,莲心水晶虾,荷叶粉蒸肉,薄荷叶煎蛋。
唐豆咽了一口口水,她早就饿了。
那两个人还在互殴呢。
“吃饭。”唐彦拿起筷子。
“嗯!”唐豆点一下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蒸肉塞进嘴里,香而不腻,她迫不及待地咀嚼起来。
视线扫到唐彦,他正一勺一勺地优雅喝汤。
唐豆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肉,拿起面前的青花瓷汤勺,学着他的样子喝汤。
她不太爱喝汤,不是有一句话,饿时吃干,饱时吃稀?
看她低头喝汤,眼角余光却是止不住地朝桌上的水晶虾扫去。
唐彦舀了一勺虾,放进她面前的小碗里。
“谢谢小叔。”唐豆害羞地抿嘴一笑,放下汤碗,夹虾吃。
唐彦又给她夹了几块粉蒸肉。
“吃不掉呢,吃不掉呢。”她小声地嘀咕着,手里的筷子一下也没停。
她幸福地眯着眼睛,粉颊嘟嘟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地咀嚼着,不时露出傻傻的笑,那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唐彦不时抽出纸巾帮她擦嘴角食物的残渣。
等那两只休战回来,桌上的菜碟已经空了。
“喝不掉呢。”唐豆不太好意思地喝完最后一碗汤。
……
吃完饭,唐彦带着唐豆在饭庄里闲逛,今晚就住这里。
这个凉亭已经是第三次经过了,唐豆不动声色地望着周围,她怀疑小叔可能是迷路了。
唐彦是这里的常客,他信步走在前面,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迷路。
“小叔,要回去吗?”唐豆小声地问,已经逛了三个小时了。
唐彦停下来,扫视着四周,他找不到回客房的路了。
一只柔柔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他的大手,唐豆牵着他的手,朝右手边的鹅卵石小路走去。
穿过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路,一栋两层楼的木屋进入他们的视线,这里就是饭庄的客栈。
唐彦和唐豆住一个标间,屋里有两张单人床。
洗完澡,唐豆穿着浴衣走出来,头上还包着一条纯白毛巾。
“过来。”唐彦穿着浴衣倚在阳台的栏杆上。
唐豆走过去,他将手里的红酒杯放到旁边的迷你小吧台上,拿下她头上的毛巾,帮她擦拭长发。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丝上的清香,萦绕鼻间久久不散。
他俯身靠近她的脖颈,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有几滴水珠缓缓的滚落,那样子,竟分外的诱人。
他用指腹帮她擦去水珠。
唐豆屏住气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红酒的味道。
当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滑过她的皮肤时,脖子上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痒酥,浑身无力。
唐豆身体一软,靠进他的怀里。
“白天教你的几招还记得吗?试试。”他伸出双臂搂紧她,下巴贴在她的肩窝处,稍稍沙哑的声音说。
“喔。”唐豆喃喃地应着,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小脸迅速泛起一片粉红,连耳垂都变得粉红。
他凉凉的薄唇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耳垂。
唐豆哆嗦一下,身体像水一样瘫软在他的臂弯里。
后面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小……小叔。”她颤声叫道。
“嗯。”他喑哑地应道。
“我——”唐豆抿了抿嘴唇,吃力地说道。
“拍什么?”原野的吼声从楼下传来,夜幕中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躲在树后面,举着个相机。
原野像豹子一样冲过去,将其按倒在地。
阳台上的两个人很快分开,唐彦转过身,冷冷地望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