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朦胧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背靠在门上,用力扯了扯领口,摇摇头,视线更模糊了。
“水……”男人垂下头,喉咙里干得快要烧起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
“……”一杯水递到他嘴边,小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声音,只看得见娇艳欲滴的小嘴唇。
“生日礼物?”男人再次烦躁地扯扯领口,沙哑磁性的声音问。
他满脸通红,墨黑的眸子跳跃着两簇炙热的暗火。
一只凉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男人难耐地闷哼一声,呼吸变得炙热。
“滚——”他闭上眼睛。
覆在他额头上的小手受惊的缩回去,很快就又抚上来。
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男人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一把拽过面前的小身体,将她反压在门上,俯下身,迫不及待地吻上粉嫩嫩的小嘴,甜甜的,凉凉的。
她的唇又软又甜,像棉花糖,他狠狠的允吸着……
半夜唐豆再一次的饿了,她悉悉索索爬下床,屋里亮着一盏橘黄的小壁灯。
她轻手轻脚地挪到茶几前,拿起上面的棉花糖,打开袋子,捏出一块棉花糖塞进嘴里。
她最喜欢吃棉花糖。
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扫一下沙发,唐彦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吃着什么东西。
“小叔?”唐豆挪到沙发旁,弯下腰,试探性地叫道。
他紧闭着眼睛,薄唇抿了抿,嘴唇再次微启。
唐豆从袋子里捏出一个粉粉的棉花糖,送到他嘴边,他一下含住整块糖,嘴里“嗯”了一声。
很快他又张开嘴,原来小叔也饿了,唐豆在他身旁坐下来,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棉花糖。
“嗯——”他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
唐豆耳垂红了,默默地别过脸去,视线又不受控地落到他的脸上,他的脸颊有淡淡的红晕,两道浓眉如墨画,羽翼似的睫毛覆在眼睑上。
他的身体突然轻颤起来。
“小叔?”唐豆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毛毯下面有悉索的声音,唐豆循着声音望过去,下面凸起可疑的高度——唐豆脸红得像个番茄。
“嗯——”他再次享受的哼了一声。
唐豆抱起糖袋,打算迅速撤离。
唐彦慢慢醒转过来,刚才他居然梦见生日那晚,跟嫩模在房间里的一晚折腾。
手上黏糊糊的,他默默地睁开眼睛,禁爱太久了。
一道圆滚滚的黑影倒映在毛毯上,唐彦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手不着痕迹地放回原处。
“你,不睡觉?”他一挑眉,望着刚刚挪到茶几边的唐豆,声音还带着一丝喑哑。
“我饿了。”唐豆举起手上的糖袋。
“早点睡。”唐彦清清嗓子,冷静地说。
“喔。”唐豆应了一声,垂下头,继续以龟速前进,她自认为速度已经很快了。
“小叔。”她突然叫道。
“说。”唐彦平躺在沙发上,淡声道。
“刚才我什么也没看见。”唐豆安慰道。
唐彦:“……”
唐豆吃力地弯腰,拿起桌角的纸巾,悄悄地放到他随手可及的地方。
唐彦:“……”
这叫什么也没看见?唐彦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直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唐彦从毛毯下面伸出一只手,抽出几张纸巾,默默地擦着。
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如水。
他这人从小心理素质就奇好。
第二天唐彦戴着安全帽,跟市里的领导班子一起巡视,高速路段隧道工程的建设情况。
有过前几次巡视的经验教训,几个副市长寸步不离地跟在唐彦的身旁。
上次一起巡视H市的坐标大厦,一不留神,市长就不见了。
还有一次去市长的母校巡视,市长大人再次不见了,市长愣是能在他待过四年的学校迷路。
唐舞文要是听见这话,准会悠然地一笑,这算什么,他儿子在十五岁之前,经常会在自己家里迷路,这也难怪,当年唐舞文把家建得跟白宫似的,几十个房间,一模一样,他是想把唐彦路痴的毛病改过来。
十五岁以后,唐彦不会在家里迷路了,因为他们全家搬出了“白宫”。
唐彦闲庭信步地走在最前面,他不认路,偏偏还总是喜欢走在最前头,一堆属下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
话说,他们已经绕着隧道走了五圈了。
唐彦暗自纳闷,他事先看过地图,隧道长16147米,有5个出入口,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是在隧道里?
不过这些人大腹便便的,那啤酒肚快赶上地球仪了,他们这是“缺练”。
难得今天人凑得这么齐,多走走也无妨。
唐彦无视秘书提示的小动作,径自走着,明明出口就在左手边,他视而不见。
……
除夕夜,唐舞文的四合院热闹异常。
其兄长唐弄墨携五子三女,五孙三孙女,若干儿媳女婿,外孙儿们举家来袭。
什么叫人丁兴旺?
唐弄墨身披军大衣,昂首阔步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三十几个人紧随他左右。
唐舞文一身红色唐装,独站在院落中央。
“喵——”小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
“还是小肥好啊,等爷爷驾鹤仙游,爷爷的地全给你。”唐舞文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肥,叹道。
“喵——”小肥一张圆滚滚的猫脸,露出谄媚的笑。
哗啦啦的脚步声自院门外传来,“哈哈哈——舞文,好久不见,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唐弄墨豪气万丈的大笑声传来。
唐舞文捏紧了手里的核桃,他太想将这对核桃砸在唐弄墨的脑袋上。
“二伯过年好!”
“二爷爷过年好!”
三十几个人的声音,气吞山河,震得唐舞文耳朵疼。
“唐铭,唐彦还没回来?”唐弄墨大声地问,当年他打到鸭绿江,左耳被炮弹震聋,习惯了大声说话。
“回来了,回来了。”小丁站在外面,翘首以盼。
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下来,唐铭,慕容雨,唐彦,唐豆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唐果,几个人悄无声息地下了车,走进四合院。
唐弄墨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人口凋零啊。
唐豆抱着女儿朝她的房间走去,唐彦拎着唐果用的东西,跟在后面。
唐豆的几个堂姐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她们跟唐豆差不多大,碍于唐彦在,她们不敢扑上去闹腾,对这个堂叔,她们都有些惧怕。
一进屋里,裹在小被褥里的唐果就醒了,她吐吐粉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豆,小肉手朝她的胸口摸去。
她饿了。
唐彦在,唐豆有些不好意思,她握住女儿的粉扑扑的小手,亲了亲。
这屋里婴儿用品已经一应俱全,唐彦放下带来的行李。
“果果,醒了?”他走过去冲唐果眨眨眼。
唐果露出两颗牙,咯咯地笑起来。
“小叔抱抱。”他拍拍手。
小粉团当即雀跃地挥舞着小胳膊,小家伙很有性格,别人想抱她,她都爱答不理的。
唐彦觉得这是胎教的作用,小家伙还在肚子里时,他就经常跟她说话,所以她一出生,自然会跟他亲昵。
唐彦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软乎乎的身体,“果果,我是小叔,小、叔。”他教粉团说话。
“唐彦——”唐弄墨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唐彦低头亲了亲粉团的小脸,唐豆从他怀里抱过女儿。
“我让桂花过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天的晚餐早不了。”唐彦对唐豆说。
“嗯。”唐豆用力点头。
“唐铭,慕容雨,你们两个也来!”唐弄墨站在院子中央,大声叫道。
“大伯。”三个人齐齐走到唐弄墨面前。
“唐铭你身为长子,传承香火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慕容雨你身为长媳,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丁克”,不管时代如何进步,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不可丟!”唐弄墨板着脸教训道。
唐铭,慕容雨低着头,乖乖听训。
“唐彦,你看看你都往家里拉的什么人,当初这么轻率的收养,我就反对,你们查过她父母的资料了吗?我让人查过了,她父母在城里做——”唐弄墨开始教训唐彦。
“大伯!”唐彦突然出声叫道。
唐弄墨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过去的事不提,就说现在,十五岁,十五岁就生孩子,该生的不生,不该生的乱生,胡闹!”唐弄墨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他的声音很大,传遍四合院里的每个角落。
唐豆抱着唐果,垂着头坐在床边。
唐舞文躲在屋里喝茶,他最讨厌唐弄墨这一点,想说什么就说,从不给人留面子,可是目前这个家,确实需要有人站出来,教训一下这些年轻人。
唐舞文是生意人,圆滑又世故,这种得罪人的事,他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