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的小甲壳虫今天限号。
唐豆是无车一族。
事务所所有的正式员工中,她是唯一的无车族。
三个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很不好打。
唐豆一脸娇羞地站在唐彦身边,两个人十指紧扣着。
王子开着他的百万路虎呼啸而过,扫了一眼后车镜,路虎车在路边靠边停下来。
紧跟在路虎后面的蓝色敞篷跑车嘎吱一声停下来,黑超遮面的实习生露露不耐地按着车喇叭。
眼明手快的宁宁早就蹬蹬蹬地跑上去,“王子,搭个顺风车。”她扒着车窗说。
“小马达身边的男人是谁?”王子压低声音问。
“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你省省吧,唐彦。”宁宁不忘戏谑他。
“走吧,王府我请吃饭,庆祝小马达加入天成。”王子眼里的精光都被镜片挡住,晦暗不明。
看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名字是唐彦,那就没错了。
唐氏集团董事长的二公子!
王子的脑子就像是一台电脑,他参加各种所谓上层人士的派对,只要见过一面,他就会牢牢记住那些人的背景资料。
他之所以能年薪千万,自然有他的本事。
“快上车吧,王子请吃饭。”宁宁朝后面的两个人大叫道。
对他们蹭车的行为,露露表示出不屑,她冷嗤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蹭车的人听到。
唐彦回过头望了她一眼,露露不自在地推推脸上的墨镜,刚才没注意看这个男人的样子,现在才发现,居然比王子更迷人。
“王子。”王子转过身,朝坐到后座上的唐彦伸出一只手。
“你好。”唐彦握了一下他的手。
“我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怎么称呼您?”王子缩回手,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宁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丫真能装。
“唐彦。”唐彦淡声道,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唐豆的手。
“原来如此,唐氏的四十周年庆典晚会我去参加了,唐董事长是您的?”王子恍然大悟的说。
他根本就没去参加什么庆典,只是从财经报纸上看到消息,唐家的二公子是从政的,想来对参加晚会的嘉宾并不能每个人都记得。
“正是家父。”唐彦淡声道,不戳破他,很不巧邀请的嘉宾中没有一个叫“王子”的人。
宁宁倏地一下扭头,“地产王国,钢铁王国,金融王国”唐氏集团的大名如雷贯耳,F市有一半的商务楼都属于唐氏旗下的子公司。
她一下明白,无利不起早的王子为什么舍得请她们去王府吃饭了,唐氏只要分给天成芝麻大点的业务,天成就能吃成个胖子,王子也能提前迈进亿万富翁的行列。
不过想想也没戏,唐氏只跟“四大”合作,人家根本不可能看上天成这样的小庙。
这是唐豆第二次踏进黄灿灿的王府。
“唐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刚下车,王子掏出镶金名片递给唐彦。
“天成,谋与天合则事成。”唐彦看着名片,轻念出名片上的标语。
“见笑了,这是在下一点小小的感悟。”王子谦逊地笑道。
露露冷着一张脸,对王子现在这张谄媚的笑脸,她很不满意。
她的男人怎么能去巴结唐豆的男朋友!
“行啊,小马达,你有这样一个金龟,还来我们这种小破所干吗?话说你们怎么都姓唐……”宁宁挽着唐豆远远地跟在后面,跟她咬耳朵。
宁宁的问题太多,唐豆只能呵呵地傻笑。
包间里唐豆和宁宁埋头大吃,王子拼命地跟唐彦套近乎,称呼已经从“唐先生”改成“唐少”。
两个男人的谈话,露露插不进去,对另外两个吃货,她也不屑与她们为伍。
中途唐彦起身去洗手间,王子陪着一起去。
“莫名其妙,不知所谓,吃白食的还成座上宾了。”露露转动着酒杯,嗤笑道。
“眉毛是画的,睫毛是粘的,眼皮是割的,鼻子是隆的,下巴是削的,胸是挤的——”宁宁慢悠悠地说。
“噗——”唐豆忍俊不禁笑喷出来。
“肥女人,你说谁呢?!”露露气红了脸。
“说谁谁知道,你敢卸妆吗,没有眉毛的怪物。”宁宁慢条斯理地说。
露露一双美目溢满了泪水,她的眉毛很淡,近乎没有,嘲笑她的眉毛,这是她的大忌。
“美瞳拿下来先,冲出来了。”宁宁关切地说。
露露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唐豆望着她叹道。
“忍她很久了,总算出了这口恶气。”宁宁长呼一声。
“不怕王子找你兴师问罪?”唐豆眨巴着眼睛问。
“他现在顾不上那个怪物,你看吧,等一会儿进来,他根本察觉不到这里少了一个人。”宁宁胸有成竹地说。
不一会儿唐彦和王子如厕归来,果然一直到离开王府,王子都没提及“露露”这两个字。
无情无心的男人最可怕,王子就是这样的男人。
出了王府,王子开车送宁宁,唐彦牵着唐豆的小手,散着步慢慢地往回走。
“小叔,王子想拉生意?”她一根一根地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节,随口问。
“嗯。”唐彦点点头。
“小叔,你不必顾及我在天成,去应酬他,大不了我辞职不干。”她一脸认真地说。
“他找我也没用,现在集团是大嫂在管理。”唐彦一手搂过她的腰,低头轻咬一下她的唇瓣,她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
小叔官场失意,家族企业又插不上手,唐豆鼻子一酸,她突然觉得小叔很可怜。
眼前的这张小脸突然垮下来,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怎么了?”唐彦揉着她的脑袋,温柔地问。
“小叔,我会一直陪着你,永永远远!”唐豆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抱紧了他。
他叹息一声,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一辆商务车从马路对面驶过。
“那,那是唐豆吗?”车里的慕容雨结结巴巴地问。
坐在对面的慕容惠扫了一眼,马路对面一对男女正在激吻,那娇小的背影很像唐豆,那男人反戴着鸭舌帽,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上挂着闪亮的裤链。
“看起来像个小混混呢。”慕容惠收回视线,冷淡地说。
慕容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难怪她一声不吭地搬出去,只在冰箱上留一张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