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火车站的候车厅挨到了清晨,坐上最早一班去杭州的列车。
去杭州,只是因为我不想离他太远。
火车上人很少,显得分外的安静,一直听人说火车是如何如何的挤,火车票是如何如何的不好购买,实在想不明白,这不是很空吗?一节车箱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人,感觉很宽畅很明亮。
看着车窗外被列车抛弃的城市里的灯影,我有着很强烈的失落。
三月中旬的一个星期三的凌晨,我开始流浪。
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位置对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虽称不上英俊却十分清秀,很高兴他能坐在我的对面,如果是个糟老头,或是很肮脏的民工,我会为我的旅途感到难过。看到他,我感觉到自己很欣喜,这几年来,除了罗森我基本没有跟其他男人接触,他已经把我跟外面的世界隔开了,读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再在人前管他叫干爹了,他送我到学校,同学看见他,询问我,我如实的交待他是我男朋友,从此大学三年没有一个人向我表达想要追求我的意思。学的是会计电算化,班里三十五个人,只有五个男生,这五个男生除了原来名草有主的,余下很快也把自己推销出去了,三年当中连长相十分一般的女生也不乏追求者,却唯独我连暗示也不曾有过,虽然我知道有人向我身边的人询问过我的情况,别人如实的将罗森摆出来,马上就没有下文了。我承认我很失落,我并不是一定要离开罗森,或是想再另外感受一段爱情,我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女性的虚荣,想证明自己足够的好,女人的骄傲是从男人的奉承当中养成的,所以骄纵的女人是被男人惯出来的。而我拥有了罗森的关怀,却无法拥有女人独有的高傲。
那时的罗森已经是一家规模不错的公司的老板了,开着马自达。
短短三年,他的车也由马自达换成宝马了。
我不是很清楚罗森究竟在做什么,我甚至不清楚罗森的公司究竟开在哪里,我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公司,干涉过他的事业,我只知道他是做低压电气的,在公司拥有一定资金的时候他非常冒风险的将所有资产抵押银行贷款炒房地产,就是那一次,大约一下子挣了几千万吧,然后他又把钱全部重新投到公司上,并造了自己的办公大楼。
对面的男孩子告诉我,他去杭州是为了找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在杭大就读,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要第一时间给她惊喜。
这个女孩子好幸福,这样的爱情好甜蜜。
我给文雅打电话,我说:“文雅,坐我对面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伙子,他说自己跑杭州给他女朋友过生日,他女朋友真幸福。”
文雅说:“大小姐,其实你自己也很幸福,不要想太多,累了就回来,这里有爱你的人,还有你永远的朋友。”
我说:“文雅,认识你真好,你是我的财富。”
文雅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勾引你的干爹,让你叫我干妈。”
我跟着玩笑着说:“那古城怎么办?”
文雅继续开玩笑的说:“把古城当小白脸养起来。”
古城把电话抢过去,说:“麦子,你见过这么黑的小白脸吗?”
然后我就听见古城跟文雅的打闹声,突然觉得好妒忌,我低低的说了声:“挂了。”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罗森从来不会跟我闹,从来不会跟我开玩笑,甚至跟他讲什么,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似的,他只是很安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