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站在酒店的大落地玻璃前,暗紫色的窗帘被打的开开的,这个城市就在我的脚下,天发白,晨曦把整个城市唤醒,城市开始忙乱,学生们要上学了,上班族也将要开始他们繁忙而充实的一天,主妇们挎着菜篮子要添购她们家一天的伙食,民工们也开始在街角排队等待他们的雇主。
对他们而言: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对我而言呢?我的脑袋很乱,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整个晚上我脑袋里全是罗森,我回忆过去、生活、跟他的点点滴滴;我想象不出如果失去了罗森,生存对我而言还有什么含义?别人不会明白,不明白这种心情,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真的!除了他,我什么也没有,我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念头只有一个,找罗森,问问清楚,要问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否则我要疯掉了。
一个是恋人、一个是朋友,他们本该是属于我的,而不是属于他们彼此的。昨天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梦要醒来,一切都会结束,不是吗?我对自己说:欧阳麦,你太冲动了,你怎么可以怪自己的朋友,你自己怎么可以怪自己的恋人,那是你的父亲呀,你太冲动了。
我冷静的安慰自己,我努力的让自己平复,我就是如此的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我把扔在酒店里的一件一件琐碎的物品拢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背包,里面的一切都是罗森给我买的,安娜苏的镜子、香奈尔的零钱袋、LV的票夹、谭木匠的梳子、哈罗KT的记事本、CD的香水、植树秀的护扶品、雅思兰黛的口红、施华络世奇的水晶手链、派克的钢笔……我紧紧的抱着它们,如同抱着罗森那般,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罗森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习惯我的生活由他主宰。
我可以说是飞奔的回到那幢曾经属于我跟罗森的房子。
我站在门口,我按下电铃,我的心内紧张而又忐忑不安,他还会再次的收留我吗?我不时的看着手表,那是罗森从瑞士给我带回来的手表呀。
很久很久……才听见有人起床开门的声音。我不时的安慰自己,这个时间还早,天才蒙蒙亮,我不着急的,我能等。
门开了,是文雅睡眼惺忪的样子,她连打着呵欠,趿着拖鞋,懒洋洋的把门锁扭开,见是我,很诧异地说:“你还来干什么?”原来美人初醒不见得漂亮,也会有皱纹,也会一脸的憔悴,也会肤色暗淡。
我说:“我要见罗森。”
文雅靠门槛说:“他不想见你。”
我推开门,冲了进来,站在原本属于我的客厅里大喊:“罗森,你给我出来。”
文雅跟了进来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个泼妇。”
我盯着她,笑了笑说:“是的,我像泼妇,那么你怎么不照照镜子,自己像什么?你夺走好朋友的男朋友,你无耻。我让你照顾罗森,不是要让你用身体照顾。”
文雅双手环抱着胸说:“随你怎么说,大家各凭本事,如果你有事事把她抢回去,你抢好了。”
我不理会文雅,直接冲进卧室,罗森不在床上。
文雅跟了进来,拉扯着我的胳膊,说:“你疯够了没有,罗森不在家,他不愿意回来,他知道你会回来疯,他躲着你,人知道吗?”
不可能的。
我甩开文雅的手冲进卫生间,罗森确实不在。
文雅在我的身后看着我说:“我可以报警说你私闯民宅的,念在大家朋友一场,你识相的,赶快走,我不想大家难堪。”
我绝望了,罗森他不想见我,他连跟我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用手擦了下眼睛,我说:“你想起我们曾经是朋友了?”
文雅叹了一口气,她说:“麦子,我承认是我抢了罗森,可是爱情由不得我跟他做主,我爱他,他爱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祝福我们?你心里比我还明白,罗森跟你在一起,是内疚,他只不过是因为当年因为一次酒后糊涂而犯下错误感到内疚,不过这几年,他给你的补偿也够了,让你像个公主一样衣食无忧的活着,你就不能放他自由,他不爱你,你知道吗?你如果真的喜欢罗森,你就更应该为他着想,你想让他为了八年前的一次‘不小心’而让良心受一辈子的折腾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是罗森的想法吗?如果他觉得内疚,为什么他不亲口向我承认?”
“欧阳,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何况八年前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的个人的过错,还不能明确。”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说的,是你主动要脱的,为什么不说你自己迷惑了他?”
我愣愣的看着文雅,原来这么多年,罗森就是这么想的,他占有了我十六岁的身躯,却心里认定了是我勾引了他。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说:“文雅,很感谢你把罗森的心里话告诉我。”
文雅笑着说:“不用谢,我说了大家朋友一场,我不想彼此难堪。”
我说:“我不找罗森了,那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总可以了吧。”
文雅继续笑着说:“虽然你吃的穿的全是罗森的钱,但是做人总是要讲情分,你想在这个屋子里拿走什么,随便你。”
我不知道自己要拿走什么,是的,如文雅所言,在这屋里的所有一切,全是罗森的。
我正要打开衣柜,文雅继续说:“你不用开衣柜了,里面没有你的衣服,罗森早就吩咐我了,让我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东西现在全放在你以前用过的小书房里。”
我看着小书房里的一切,地上放着是笨狗狗的窝,我扑过来,把笨狗狗的小窝抱在怀里,我放声大哭。
什么东西都离我而去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
地上放着一只行李箱,我的行李箱。
他们真好心,已经帮我收拾好一切了。
罗森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他喜欢漂亮的女人,校花妈咪,铃儿,如今是文雅,她们都是漂亮的女人,那么我算什么?
我拖着行李,直接进了罗森的书房。
我推开书房的门,趋文雅没有跟过来,我把门反锁上,我靠在门上,眼泪缓缓的流下来,我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悲伤。
文雅用力的敲着门,她在门外叫喊着:“你别是无耻到想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出来,罗森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我不开门,笨狗狗死了,而罗森也不再是犯人,是我在十六岁的那年除夕迷惑了他,他对我不应当内疚,再大的内疚,八年也够了?不是吗?就算我心里认定这一切不是真的,就算我可以说服自己,文雅跟我说的一切全是假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文雅一直在门外敲着门,她大声的喊着:“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她在慌恐什么?
我只是想找罗森的那本日记,那本有关校花妈咪的日记本。
文雅一直在门外用力的敲着门,我烦透了,我慌乱的打开柜子,我那本日记在哪里?在哪里?
我终于找到了那本日记,我翻开,看着他们曾经的照片,那么的幸福依偎在一起,看到一本房产证,放在抽屉里,我随手打开,原来这间房子的正直主人是我?原来罗森用我的名义买了这套房子?我不晓的是想哭还是想笑。我把房产证合上,放回抽屉,把那本日记放到自己的背包里,我努力的擦干眼泪,我一手扔着行李箱,一手开了门,门外的文雅太用力,几乎扑到在地,文雅气的嘴唇发白,她努力稳住身子说:“欧阳麦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我命令你马上滚出我的家。”
我说:“你一定不知道,谁才是这幢房子的真正主人,你看到房产证没有?这房子的主人只有一个人,就是我欧阳麦,只有我才有权力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