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人吃过兔子,继续前行。石清依然弓着身子,负责跟踪。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几人见到前方一片密林,瘴气弥漫,雾气缭绕,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脚印是进了里面吗?”逸人向石清确认。
“看脚印确实是这样。有一排进去的,一排出来的。这还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出来方向的脚印。我们是要进去看看,还是沿着出去的脚印追踪?”石清问逸人。
逸人拿起指南针,确定了方向,再搬了几个大石头做好了标记,走了两步,想了想,又用在树根部刻下一个痕迹。确保万无一失后,三人才往林中深处瘴气弥漫之地走去。里面只能看到几米之外的距离,三个人牵着手,一步一探的往里走去。
“不会又是迷魂阵吧?”
“走走才知道。”
“不好,这里脚印变得很凌乱。”
“能找出顺序吗?”
“没有办法,乱七八糟的。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打斗,说不清楚。”
“我们顺着进来的反方向走,走出这片瘴气再说。”逸人拿出指南针,顺着指南针的方向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大的洞**,洞口有两座苗家吊脚楼那么大。洞顶上倒悬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头柱子,洞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逸人又在包里翻着,翻出一盒火柴,找了几个棍子抹上油,现做了一个火把。三人就着火把的微光,慢慢的往洞穴里面探去。
百来米以后,洞里就已经只剩下火把微弱的光芒。念湘举起火把到头顶探了探,只见洞顶上悬挂着十来口棺材,全部南北朝向。棺材都是用“井”字形木条锁住,再挂在一根横梁之上,横梁两端放在洞上突出的石壁上。这些棺材在这幽深的洞穴之中,渗人得厉害。念湘虽是未来的女巫,可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阴风阵阵,三人喷嚏连天。
往洞穴的里面继续走去,棺材都坐北朝南次序的排开,数量翻番。从念湘开始看到棺材到现在已经有上百俱了。
“今天是苗家丧葬大赏吗?刚见识了树葬,现在又来洞葬。”看着这些挂在头顶的棺材,逸人有些许焦躁。“好好的土里不能下葬吗?非要这样挂在洞里。”
“这个洞葬点保存得非常完好,你们看,棺材都没有打开或者移动的痕迹。估计是丛林里的瘴气的缘故,盗墓的都进不来。”念湘边看边说着。
“像这样的洞葬点,会有守灵人吗?”
“传统的普通的洞葬,下葬之前会守,下葬之后不再守了。”
“为何要洞葬呢?我实在不明白。”
“说起来,这跟我们苗人的历史相关。都知道,苗人是迁徙过来的,土家族叫我们“迁徙者”。土家族人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们苗人也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听老人们说我们苗族的祖先居住在黄河流域,神农氏就是我们的老祖宗,由于战争失败,祖先们被迫迁徙到南方大山之中。苗语念‘翁勒翁咒’,意思是‘洪水黄河’。我们的先人一代一代梦想重返故土,以便扶柩还乡。将棺材放在洞中,也是希望着有朝一日入家乡的土为安。”
“啊妹,你知道的还挺多,你阿婆教的吗?”逸人问。
“对啊,我是阿婆的接班人,我虽然还不是女巫,但是啊婆时常让我看女巫的祭祀书籍。”
“没想到你们苗家人还挺念旧。现在又打回去啊,苗族男人好战可是出了名的。你们的“战神”可是清朝官兵都打不过。”
“打回去,跟谁打,又跟官兵打吗?打战总是苦了老百姓,我们苗王不提倡,我们祖先也不会赞成的。祖先的愿望仅仅是希望后人能安居乐业而已。我觉得人活着不是为了一方土,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不是吗?”
逸人和石清回头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小啊妹,心中五味陈杂。这么多年来习惯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刀口过生活,好像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是你输就是我输。这么多年来固有的观念认为人与人的相处总是要争出个对错输赢的。在当兵的理念里面不就是这样吗?非黑即白,没有中间地带。
“啊妹,什么时候我带你回家,跟我家老爷子谈谈人生。”
“好好的,怎么又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