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想起完颜蓁是在西楚长大的,随即问道:“不知道郡主可会下棋?”
完颜蓁柔声道:“略懂一些皮毛,若是大汗不嫌弃,伽罗愿意陪大汗手谈几局。”
宇文泰眉梢一挑:“哦?那正好!”说着就随意地将棋盘上的棋子分拣开来,完颜蓁对那罗和宇文渎一笑,示意两人不必在这里陪着,随即也坐下,两人将棋子各自归了盘,宇文泰一手执黑子,哈哈一笑说道:“今天我就倚老卖老一回,占个先手了。”
他当先下了一步,完颜蓁呵呵一笑道:“这是应当的。”随即也下了一子。
宇文泰又拈一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完颜蓁一眼,状似无意地道:“据说郡主年幼时是在深山长大,想不到,深山之中竟也有名师,郡主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令人惊叹。”
完颜蓁不动声色,见他下了一子,随即跟上,也下了一子,这才答道:“大汗在西楚生活一十九年,自然知道,西楚民间多有高人,家师只是略有小才,大汗又何来的惊叹呢?”
宇文泰淡淡一笑,似乎对她话语里的回避也并不在意,转而问道:“听说郡主闲来无事时,也喜欢做生意?”
“生活所迫,做些小本买卖糊口罢了。”
“那么……不知郡主可介意与我做一笔生意呢?”
完颜蓁身子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愿闻其详。”
宇文泰目光却还是注视着棋盘,手上动作不停,口中却沉声道:“相信郡主如今也看见了,你的那些封地,虽然占地不小,真正能放牧的草场却很少,以郡主的才智,想必也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了吧?”
完颜蓁闻言,立即没来由地一寒。
这个宇文泰,要么是在她的身边埋下了得力的眼线,要么,就是聪明得可怖。
她也只是刚刚想到开凿水井的法子,他这就得知了么?
宇文泰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即温和地笑道:“郡主怎么不问问我,我们的生意和草场有什么关系?”
完颜蓁迅速地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凉凉地道:“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宇文泰也不恼,平心静气地道:“你要开凿水井,需要大批的工具和工匠,而恰好的是,我手里有你需要的这些东西!”
完颜蓁看着棋局,问道:“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价钱呢?”
宇文泰一笑:“你的亲生母亲是我的王后,我们还谈什么价钱不价钱的?”
若不是对宇文泰此人有足够的了解,完颜蓁倒是可能真的相信这个说辞,只是此时,她不但没有高兴,反倒隐隐有些担忧地道:“那么大汗,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宇文泰有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面上神色照样有些漫不经心,随即地说道:“大年夜时,太子殿下会在牧仁河边邀请三个部落的头目一起赴宴,宴会由那喀部筹措。你说,那么大的宴会,要是到时出点什么事,乌木是不是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