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站在河边半晌,却忽然觉得脸上一凉,抬头看了看,天边竟是乌云密布,眼见着就要下起雨来了,他回身走进了大营,却对着前锋营的战士吼道:“不准停,继续训练!”
战士们闻言齐齐吼了一声,冒着细雨,练得更加热火朝天起来……
战场上一时相安无事起来,眨眼间到了五月二十一这一日,李存志早起亲自带着军士们训练了一上午,到了午时,吃了午饭就在大帐内对着沙盘推演起来。
就在他专心致志的时候,却猛然听见对岸的北周大营里,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惊得黑水河中央河滩上的野鸟纷纷惊叫着冲上了半空。
李存志也随之放下了手里的小旗,见陈翔掀了帘子奔进来,沉声问道:“对面怎么回事?他们要开战?”
陈翔也觉得奇怪,摇摇头道:“不是要开战,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刺侯已经派出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李存志起身走到营帐外,极目朝对岸看去,隔着黑水河奔腾的河水,看不真切对岸的情形,却还是能看出对面的人正在欢呼雀跃,只不知,在战场上,能有什么令万人振奋的事情发生?
难道是……
他忽地抬起眼眸,眸中精光爆射,看着对岸,神情莫名。
不多时,陈翔带了刺侯上前来禀报,那刺侯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见了李存志,立即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迅速禀报道:“回将军,北周骠骑将军贺拔岳于今日午时三刻回到军中,伤势痊愈,已经能够参战。”
李存志却没有过多的惊讶,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贺拔岳上次重伤,却不足以致命,迟早都是要回来的。
他皱皱眉,面无表情地吩咐陈翔:“吩咐下去,各营照常训练,若是有胆敢乱我军心的,我定斩不饶!”
陈翔点点头:“卑职明白!”
他带着那斥候转身离开,李存志却放下了手里的军报,轻柔地从腰上解下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笛来,正是完颜蓁的随身武器。
玉笛的光泽隐隐有些暗淡,看得出来被人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他拿过桌上的巾帕,一点一点地擦拭起来,直到玉笛上的灰尘都被拭去,他才一把拧开了玉笛上的机簧,拔出双刀,寒光映着他脸上柔和的表情,每每只有这个时候,胸腔里那颗冷硬的心才会稍稍柔化一些。
他将双刀细细地擦拭干净,又将机簧合上,忽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掀了帘子走出去。
帐外的沙场上,将士们训练的呼喝声震天的响,他的眸光却远远地落在了黑水河的对岸,那里的欢呼聒噪已经平静下来,他却能敏锐地察觉到整个战场的局势已经悄悄地变了,贺拔岳对于北周军民而言,就是他们的战神,有了贺拔岳,北周的战斗力,又会空前地提升。
这场仗,越来越难打了啊!
李存志苦恼地背着一双手走了出去,看着西楚将士们的训练,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