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蓁下了车,先是恭恭敬敬地躬身与那杨国夫人行了一礼:“下官颜真,见过夫人,夫人万安。”
柳瑛雍容地一笑,淡淡地道:“颜将军年少有为,是我大周之福,将军快免礼吧。”
完颜蓁从善如流地直起身来,不亢不卑地站到了贺拔岳的身边。
柳瑛见完颜蓁没有像别人那般见了她卑躬屈膝,心下不由赞赏,又与贺拔岳交待了几句进宫要小心的话,便叫贺拔岳赶紧上马:“快去吧,总不能叫陛下多等。”
贺拔岳笑嘻嘻地上了马,朝自己的母亲嘿嘿一笑:“娘,我走啦。”
柳瑛像是全天下万千母亲那般,慈和地摆了摆手:“快去吧。”
两匹骏马齐齐嘶鸣一声扬蹄而去,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贺拔岳看着完颜蓁的一身将服,由衷地赞道:“我本以为女子就该呆在后院绣花画画,你如今这样,倒叫我明白了,原来女子也可以上阵杀敌,颜真,你放心吧,陛下对你很是赞赏,这一次,我们沐休的时间,不会很长。”
完颜蓁扭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贺拔岳这样忠君爱国,可惜,他生错了人家,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姓贺拔,生在帝王家,怎可能安心地做一名大将军就成了?
相信贺拔延此人,也绝不甘心被颜氏的人拿捏着,迟早,北周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也好,就让她来做一把利刃吧!
她抬起头来,笑吟吟地看着前方不远处那巍峨的宫墙,眸底一片风起云涌。
将军府距离皇宫本就不远,两人骑的又是快马,不多时,就到了外宫的大门口,按照礼制,贺拔岳官居正一品,可骑马至第三道宫门口再下马步行,可贺拔岳到了外宫门口,就立即翻身下马,充分体现了一个衷心臣子该有的谦卑。
完颜蓁的身份必须在这里下马步行,便立即下马跟在了贺拔岳的身后,往宫内行去。
到了第二道宫门前,远远地,就见一名白面无须的内监拿着洁白的浮尘,气喘吁吁地往门口本来,见了贺拔岳,细声细气地道:“将军可算是来了,快随老奴进宫吧。”
完颜蓁恭恭敬敬地躬身走在贺拔岳身后,沉默无声,倒是那内监,回身特意打量了她几眼,笑呵呵地道:“这就是颜将军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完颜蓁自然不将这些客套话放在心上,闻言也只是一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公公谬赞了,还请公公多多关照才是呢。”
那内监被一个武将温言哄着,心里颇为受用,立即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
完颜蓁也是一笑,这些内监,虽然身份低微,影响却不容小觑,古往今来,有多少宦官祸国的先例,她断然不会小看了这些人。
那内监带着两人,快步进了剩余的七道宫门,进了第九道宫门,就是青云殿,那是北周历代帝王上朝议事、新帝登基的大殿,两人进了大殿,殿内却空无一人,那内监尖声尖气地道:“二位将军请稍等片刻,陛下在偏殿小憩,老奴这就去叫。”
说完,转身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