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岳捂着脑袋，在马车轻微的震荡下，只觉得脑子被刺激得一阵阵地发昏，完颜蓁居然是楚国太子的生母，什么时候，她竟和李存志有了这般亲密的关系。
一直以来，他对完颜蓁都有一种强烈的亲近保护欲，倒不是将她当做心爱之人，而是兄弟、妹妹一般，现在更是这样，知道完颜蓁是父亲旧友之女的时候起，他就当她是亲人了。
她竟与李存志有这么多的纠葛，难怪李存志不肯放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情势如何，只要完颜蓁想去做的事情，他就无条件支持就是了，权当是代父还债了。
完颜蓁却抱着脑袋摇了摇：“我也不知道。”
贺拔岳重又在她身边坐下，见她实在苦恼，便开口道：“不如你跟我回北周吧。父亲和我，会护你周全的。”
完颜蓁却忽然轻轻一笑，满面怆然地道：“周全？大哥，自打我生下适儿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再周全了，我的心，早已被这孩子牵走了。”
贺拔岳立即道：“那你就跟他回去！”
完颜蓁却又摇摇头，从小到大从没这么犹豫不决过，若是荀文还活着，一定对她的犹豫大加斥责吧？
想起荀文，刚刚暖起来的心，一刹那间又冷了下去。
跟他回去？
他杀了荀文啊，他杀了她的师父，她的生身父亲，这一道鸿沟，两人是怎么都无法再逾越的，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亦是她的至死仇敌！
她忽地抬起双眸，复又是一片冰冷，笃定地道：“我决定好了，我不去北周，也不去楚国！我要留在齐国，秋季就是齐国三年一度的百官会考，我要参加会考，只有在齐国，女人才能在朝堂上混迹，我要留下来！”
贺拔岳皱了皱眉，一想，也对，其余各国女人的地位实在有些低了，只有齐国，因着当今皇后年轻时做过正三品的典仪，封后之后，便建议陛下，放宽了官员选拔的限制，女人才可以入朝为官。
完颜蓁留在这里，的确才能有用武之地。
他左思右想，便也点了头：“你要留下，我也不反对，我北周与东齐一向交好，皇长孙又是个宽厚仁和之人，你只要小心行事，就是了。”
完颜蓁笑笑，真心地道谢：“大哥，你这样为我着想，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以后肯定不会了！”
贺拔岳无奈地一笑，想起以前被她骗得团团转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摇摇头道：“罢了，若是真跟你计较这些，倒把我自己气得不轻！对了，那个……绿竹当真没死？”
完颜蓁眼珠咕噜噜一转，立即促狭地笑了：“咦？大哥，莫非……你当真看上了我家的绿竹？我们绿竹可是名门之后，不能给人做妾的哦！”
贺拔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去，却没有反驳。
完颜蓁一怔，倒是有些意外了，他还真是看上了绿竹啊！
“大哥，你……你当真对绿竹她……动心啦？”
贺拔岳连头也没抬，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