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却无心与五个男人在这里分析四国的局势,一双斜挑的秀眸只是盯着荀文的身子,想要看清楚他到底伤在了哪里。
荀文见她心不在焉,心里不悦,立即皱眉道:“非鱼,我只是被机关刺伤了一下,没有大碍。”
非鱼见他不悦,不敢再多做纠缠,只得讪讪地低下头,一副恭顺模样。
荀文又与颜钊交待了一些北周那边店铺暗桩的布置情况,其间非鱼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眉眼淡淡地站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用一双似水翦曈将荀文望着。
颜氏兄弟商议完大事,乖觉地互相打了个眼色,躬身告退了。
厅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非鱼这才大着胆子看着荀文,担心地道:“可需要属下为阁主重新包扎伤口?”
荀文轻轻皱了皱眉。
非鱼一见,心里又惊又悔,暗暗地道:平日里明明将心思掩藏得很好,怎么今日一见他受伤,就不管不顾了呢?玄机阁明令禁止男女之间有私情,怎么自己作为掌刑,倒先犯了这禁条了呢?
她仍在自责,却听上方的荀文忽然淡淡地道:“那就有劳你了。”
非鱼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眸来,却见荀文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觉得她的提议由多不妥,只是随意地朝身后一挥手:“拿药和布来。”
他身边的护卫闻言立即闪身而去,不多时便将需要的药膏和干净的棉布拿了来,躬身递给了非鱼。
非鱼接过药膏时,双手都止不住有些颤抖起来,忙转过身去,将棉布撕成长条状,这才拿着药膏强装镇定地转过身来,哪知一见荀文的样子,一颗心立即又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双手于是抖得更加厉害起来!
只见荀文不知何时已经将身上玄黑色的袍子褪去了一只袖子,露出半边精壮的膀子来。在那麦色的胸膛上,一片血红色令人触目惊心。
非鱼一见那伤口,满心绮思顿时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不由得眼眶微红,忙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地去解那伤口上已经被血沾污的棉布。
棉布上的血迹已经成了骇人的黑褐色,与皮肉紧紧连在了一起,非鱼试着撕下来,却见荀文轻轻皱了皱眉,忙吓得不敢再用力去撕,拿过剪刀来,小心翼翼地将坏死的皮肉连同那些棉布一点点地剪下来。
整个过程,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大厅里只剩下荀文时不时的抽气声,和非鱼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脏污了的棉布都被剪了下来,荀文的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额上出满了豆大的汗珠。
非鱼将脏了的棉布扔掉,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终于仍不住惊呼一下,眸中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荀文的胸膛,不知被什么利器贯穿了,造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几乎能看见白森森的胸骨,显然,他的肺也受了伤。
这样严重的伤势,他却哼都没哼一声,表现得那般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