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蜿蜒的小溪,带着帕尔多山的雪水,悠悠地从红叶小镇边上流过,在临近于小镇的地方,渗出了一个方圆近百里的湖泊。湖水浅蓝,极为清澈,且带着微微的甜味,入口之后,是一种说不出的爽口,入心之后,更是说不出的舒适。这种水,竟是最好的饮料。
许久以前,小镇的人把这个湖称为甜水湖,后来一位尊贵的公主莅临此地之后,惊叹于它的美丽,以及清澄如镜,不满于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便将之称为小镜湖。在她走后,这个称呼就藉由大小贵族之口,流传了开来。
小镜湖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别墅。别墅的大小,往往也象征着主人身份的高低。
此时,一幢不大也不小的别墅周围,停满了马车,而隐隐的灯光和笑语,正从别墅中透出。透过那些仆人紧竖着的耳朵和带着羡慕的视线,便大体上可以推断出,一场豪华的宴会正在进行中。
伯特伦家族的宴会,在唐远入住三天之后,如期举行。
这个时代,宴会,既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投机。
一方面,宴会的主人将藉此机会,向周围同等的贵族势力,介绍自己的存在,以融入贵族圈中。另一方面,主人家也期望偶尔能宴请到一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能得到他们的赏识与称赞,那往往可以使自己家族上升一步。
由于大陆国家众多,而有的国家对侯爵以下的任命极为儿戏,这导致整个大陆上,勋爵男爵甚至于是子爵之类的极为泛滥,虽然不至于说是‘勋爵多如狗,男爵满街走’,但也差不了多少。对一个平民来说,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勋爵也是老爷,但对真正的上层社会来说,许多的男爵子爵以至于伯爵,那就是****。
因此,严格来讲,评价一个贵族,不是看其地位高低,不是看其财富多少,而是看其举行的宴会能请来多少人,又能请来多少够档次的人。
如果一个侯爵举办的宴会,竟然请不到一位大公的代表,或者甚者连侯爵都请不到,而只是请来一些大大小小的伯爵子爵之类的人物,那说明他是失败的,是被排挤在势力圈之外的。
反之,若是一位子爵举办的宴会,如果竟有一两位伯爵大人甚至于是侯爵大人的捧场,那就说明这个家族是前程远大的。
伯特伦子爵家,便是这后一种。
虽然仅是个小小的子爵,但今晚来的宾客之中,包括了十七位子爵,三位伯爵,竟然还有一位侯爵,更甚至于还有一位适逢其会的公主!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小小的子爵家,确实不可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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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四盏魔法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映得如水般明净。
“好酒!真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美味的酒,感谢神。”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端起酒杯,泯了口杯中那清清的微带点绿色的酒液,赞叹道,“伯特伦老伙计,我可从没听说过,你还收藏有这等神奇的东西。”
“是啊,子爵大人,你太过分了吧,你就算不看我们的交情,也要看贵公子与小儿莱德的交情吧?”一位肥头大耳但看起来倒颇为一番气势的胖子接口道。
“嘿,图南伯爵,我怎么听说贵公子不久前打通了莱昂帝国的香水通道,怎么,也不照应一下我们这些不中用了的老家伙们?”
“哈,哈,还不都是卡罗尔公子的功劳,小儿只是跟着跑跑腿,沾了点光罢了。”
“老友和几位大人说笑了。”主人伯特伦微笑着端起了举杯,示意了一下,“这酒也是小儿刚刚在一周之前送到,献上给各位大人品尝的。小儿在两个月之前,有幸和精灵中的菲尔翠卡尔家族牵上了线,这酒,便是他们的馈赠。”
“原来是精灵酒,难怪呢。不过,菲尔翠卡尔家族?好像没听说过?”那个起先引起话题的男子说道。
“呵呵,条顿子爵你有所不知,精灵中的一些习惯与我们人类不太一样,在他们那儿,越是了不得的大家族,在人类中声名越是不显。我倒是曾听闻过,精灵中的四大远古家族,名称中都是以‘菲尔’开头的?不知是否属实?”
“侯爵大人果然见多识广。我也是在小儿的来信中才知道,这个以前从没听说过的菲尔翠卡尔家族,在精灵族中是个非常有名望的家族。现在听候爵大人的话,才知道这个家族不仅是有名望,原来居然还是四大家族之一。这也是蒙各位大人照顾,小儿才能走到今天。”
“子爵大人谦虚了。贵公子天纵其材,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以后还要靠贵公子多多关照呢。”
“哪里哪里,侯爵大人这样说让我太过惶恐了。”伯特伦一脸肃容,“小儿能有今天这样的发展,固然和他自己有点关系,但更重要的还是仰赖于各位大人的扶持。所以他上次来信中也向我表示,希望由我出面,邀请各位大人驾临前来协商一下,成立一个统一的商业联盟战线。”
“啊?”
伯特伦此言一出,大厅中的人,身份够的,立刻全都聚集了过来,然后一起把目光聚焦到德博拉候爵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统一的商业联盟战线?”年过半百的德博拉候爵丝毫不显老态,站在那儿就像一株坚挺的老松。他沉吟了会,然后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一旁的侍者,双手重重一拍,“好!卡罗尔能有如此气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能太过小气。这个提议,我赞成。”
身份最高的人既然发话了,那下面自然是水到渠成,许多人牵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在其中插一脚罢了。
谁不知道,伯特伦家的公子就是棵摇钱树?人长得英俊,风度也极为优雅,再加上年纪轻轻,已然能独当一面,在短短七八年之内,就成长为一个极为了不起的商业奇才,据说都有国王在考虑怎么可以晋升他,然后把女儿嫁给他呢。
现在听说他要组织一个商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跟上。
一旦提议获得通过,在场又有一位侯爵和一位未来商会首领的父亲压阵,再加上此次伯特伦所请的,都是比较亲近和较为合得来的人物,所以,讨论直接地深入下去,不到两个小时,大体的商会股份框架便已经确立了下来。至于进一步,具体的资源调配,以及权利分配等等,那就得慢慢来了。
讨论完毕,大厅中的气氛明显高涨起来。
更有不少人,看着端着酒杯静静站立着的伯特伦,心中涌上了说不出的感叹。又一个新的势力家族,从今一晚开始,宣告诞生了。
千金万金,到底不如一个了不得的儿子金啊。
他们喜忧俱集地品味着美酒,三三两两地为此谈论着。
“各位大人,为了庆祝我们商会的诞生,下面请大家欣赏来自天才吟游诗人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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