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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五)

罪状二:肆意挂接联邦中央电脑——

这本来也没什么——是的,没说错,确实没什么。敢挂接的人海了去了,对联邦中央电脑监控组的人来说,早已对一般的小鱼小虾烦不胜烦——

因为有许多该死的黑客组织根本就把它当成考核标准之一,还渐渐地得到整个黑客界高手的公认,仿佛考核标准里没有这一条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样子——

因此,只要你“轻轻地走,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再能躲过他们对你进行的绕着地球三圈的追杀之后,你基本上就没事了,可以端起咖啡松口气了。

但是如果你是个偷窥狂的话,那请放心,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松放过你的,也许他们的水平不是最高,但他们的TOPTOP手的数量肯定是最多,他们的硬件工具肯定是最强,而且还有监控卫星的帮助——

那时,已不单单是比技术高低的问题了,而是比你能否快的过卫星的监控!所以敢肯定的,只要你被盯上了,你的日子肯定会是相当相当的不好过的。

在监控组的全体人员眼中,高踞黑名单NO1的ID为“HACKER00128”的这位先生,就是一个典型的变态狂和偷窥狂——他甚至把这儿当成个垃圾场!没事就跑来翻翻捡捡,虽然不带走什么,可是这更加可恶一万倍。

还有,此人三天两头就上来挂挂,日,他难道真的以为这儿是他家的后花园不成?

毫不关注各种花边新闻之属的白大少,从来也不会想到他的那个ID是如何的让人深恶痛绝,说句毫不过分的话,如果被人抓往,那他将会毫无疑问地被钉在黑客历史的耻辱柱上——地老天荒!

因为他的这个ID,导致网上凡是带着HACKER字样的网名都成了各国那些蜗居荣幸的被他光顾过的高手们的泄愤对象!而如果这些带着HACKER字样的ID光顾了联邦中央电脑,那么,恭喜,等着喝咖啡吧!

当然,同样的,基于现实世界中的各种追杀令是人都会想象到会是如何的火爆。

事实上,或许历史上所有的“天才”或者和“天才”沾边的人都会有些常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像白某人,事实上,关于他乱逛的行为,说他有恶意实在是有点冤枉了他,至于那些“鼓励”的话,也只是他的惯用口吻,根本就没什么其它的含义。

……

对小白·李的诗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中的意象十分向往的白大少,从来就不知道,网上想挂了他的人不知凡几。

对自已的水平低估太多的他,对于在每次挂上去被察觉后四处都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事件,向来都以为这是所有黑客都会遇到的正常情况——正常的就像是到饭店吃饭必须给钱一样。

他还不知道——

这是只有他以及寥寥的几个人才能享有的殊荣。

“这是什么?”白大少晃着小丫头递过来的片片。

“就是你那天送我的那首曲啦!”小丫头颇为得意。

“可是怎么那首翡翠年华也在上面?人家同意你出版?这可是犯法的!”

“嘻,哥你好笨啊,当然是得到允许啦,人家可是亲自上门拜访的呢,两位爷爷都答应了,还说了不抽人家版税的呢。”

“……”

汗,人家怎么可能要你的版税。

说起来,翡翠年华这首乐曲的诞生过程颇具传奇色彩——

六十年前,当时年仅二十一岁但已被目为华夏近百年来最为天才横溢的大作曲家上官印受邀作了一首生日贺曲,名为<缤纷年华>,该曲流传开后,以其无比动人的悠扬旋律,立时传遍大江南北。

同年,出身音乐世家的奥地利作曲家兰顿·施特劳斯亦是受邀作了首生日贺曲,名为<星心生日>。

同样著名的人物所谱写的同样类型的曲子,当然会受到关注与比较。当这两首曲碰面之后,人们却是无比惊奇的发现,这两首曲子的旋律颇为相似,不,也许不应该说是相似,而是好像这两首曲子竟似是一支曲子的上下两片——

一般来说,这是根本不太可能的事。因为每首曲子都有着自已的开片与收尾,对大作曲家来说,由其手下诞生的每支曲子都会从一个起点经过一个相对完整的旋律推动后回到落点,这个落点绝不可能再续上什么新的起点,就是作曲家自已本人也不可能。

现在,却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于是,为了音乐,两位大作曲家聚到了一起。三个月后,一首由两支曲子合并并重新改编而成的大型生日贺曲诞生,并被命名为<缤纷岁月之翡翠年华>。

传奇性的经历,使人的心不自禁地跟着一起飞扬跃动的动人音符,再加上两位大作曲家本身的名望地位,这一切的一切,使这首曲在不久之后即成为大家公认的不可憾动的经典。

……

现在,听了这个几乎可与之媲美的似与之成为天然秭妹篇的曲子,再加上你这样小女生的软语相求,两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有可能不答应么?

几十年来,地球人,没听过那首曲子的,也许不到50%。

几十年来,爱好音乐的人,没听过那首曲子的,也许不到20%。

几十年来,开过生日PARTY的人,没听过那首曲子的,也许不到0%——

而现在,刻着这样两首曲子的装帧精美的CD出版,它的‘钱途’,已是不问而可知。

想到这,白大少似乎已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地流向小丫头的口袋。当然,他肯定是一分钱也没有的——如果有的话,那也将是小丫头给他的‘私房钱’——而这,意义显然是绝不一样的。

苦笑,白大少除了苦笑,还是只有苦笑——汗,自已也许还真是有着做小白的潜质呢。

“哥,我妈说,叫你有空的时候到我家去一趟,她想和你聊聊。”

“哦,岳父大人怎么说?他不想和我聊聊吗?”

“切切,你讨厌啦,”小丫头微红着脸,然后低低地道:“爸说不管我们的事呢。”

小女孩虽然聪明,但显然还无法猜透大人的考量。

事实上,那天,只要是能跨进那个门槛的,就已代表了将来在社会上有了足够高的立身的起点——就算这个起点是小丫头自已给的。

在这样的基础上,值得考量的已不是谁的起点更高,而是谁的潜质最好——

一个人,在资本及准备充足的前提下表现的再好,那也只能算是平常人中比较优秀而已。

只有与当事人猝然相遇的考量,才是有意义的考量。

只有对当事人来说超过其现有水平一定限度的考量,才是最能评价一个人潜质的考量。

——

因此,那天小丫头基于小女孩心理的举动,对主人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观测仪了,再加上女主人的行为——

那么现在,也就是说,可以PASS了?

既然PASS,既然他的出身没问题,那么,身为父亲,当然不会再横加干涉了,难道全天下所有的爸爸都得站在女儿女婿的对立面么?

时间匆匆,悄悄从两人的指间溜走。不觉间,太阳公公已是早早休息去了。

“哥,今晚我留你这,不走了。”

“……”

“哥,今晚你陪我看星星。”

“……”

看着小丫头将那张CD拆开,放入CD机中。白大少忽然回过神来,阻止了她的举动。

迎向她不解的目光,他忽然有了一种罪过的感觉。那首曲子,是小丫头心中珍爱的记念吧,不然也不会这样灌成CD——

这是她的哥哥给她的骄傲啊。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自已的那种行为,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欺骗呵——

就像那逶迤在莽莽群山间的万里长城,不论当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建造,也不论它的建造是为了什么,当昔日的残酷褪去,当昔日的血腥褪去,它早已凝结成了千千万万炎黄子孙心中永远的骄傲。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当站在那高高的台基上,俯视着苍茫大地,当伫立在飒飒的风中,直面那亘古的蓝天,千百年来,有多少热爱自已文明的炎黄子孙,在登上它的那一刻,曾情不自禁地潸然落泪?

——

就像现在的今天,凭着那卓越的科技,就算你在月球上再建一个类似的‘长城’,就算造的再巧夺天工,再金碧辉煌,那又如何?

它,是独一无二的。

因此,对自已那天的表演来说,那天才的演绎算得了什么?那深情的回旋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一切的背后,是那苍白而单调的灵魂。

望着小丫头那清澈而略带着痴缠的目光,他向来平静如水的心中,忽然闪现了一丝轻轻的愧疚——

“丫头,这次就让哥哥再为你单独演奏一曲如何?是笨笨的大哥为亲亲的小妹和尊贵的公主的特别演奏。你,是唯一的听众。”

“哥哥,……”女孩轻轻地揽上了他的脖子。

——

月光如水,透过明净的玻璃窗。轻轻地照在相拥着席地而坐的两人身上。

以悠悠的天地为心,以清澈的月光为引,没有旋律的笛声,轻轻地在房间响起。如果硬要说旋律的话,那也只是彼此心与心的纠缠、爱与爱的呢喃吧?

今夜,星光灿烂。当然,亦可以想见的,有些人,今夜,无眠。

至于第二天,被当成垫子坐了一夜的男人是不是大喊着腿好疼腰好酸,那已是另外一个片断了。

☆☆☆

时间从指缝中溜走,心情在转身间变换。

呵,这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过的话?记忆早已很模糊很模糊,反正,应该是很遥远很遥远了吧?回首,回首处满是暮云千叠,群山万仞;回首,回首间早已不见了来时的路。

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纤细的白皙的手。这样的手,可以是放在钢琴上优雅地跃动的手;这样的手,可以是被握在阳光般的少年手中,细细端详的手;这样的手,也可以是那传说中被叫做HACKER的手吧?

三年前的自已,在哪里呢?

父母珍爱的掌上明珠,同学眼中高不可及的天才,圣天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特邀教授,以及……已被内定的联邦未来的特别安全行动组精英。

忽然间的某一天,一觉醒来,身边业已不是自已熟悉的世界。

启明,启明,呵,多好的名字啊,不是身在黑暗中,又如何启明?

三年前,她是一个天才,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女天才。三年后的今天,她已是这个盘子中一个特殊的人物——董事长的干女儿。

盘子,道上用的词。呵,她是什么时候知道‘道上’这个词的?……用正规的话说,叫做‘拍卖组织’吧,一个被外界称为‘启明拍卖集团’的拍卖组织。

刚落到这里的时候,她还企望着父母能来搭救她,毕竟自已的父亲也算是个手眼通天的人呵;企望着联邦能来搭救她,对他们来说,她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可是,当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这种企望也变的越来越渺茫……渺茫……于是她又幻想她的白马王子能前来搭救她——

故事里不是都这么说的么?公主遇难,英勇的骑士前来搭救,经过千辛万苦,重重波折,终于打败了大魔王,将心爱的公主抱上了他的战马……

可惜,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推进,随着她一步步地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解这个地方拥有什么样的能量,她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告破灭——

什么样的白马王子,能有从这种地方救出公主的本领呵。

三年来,她已经知道——

那种被父母呵护的感觉,叫做幸福。

那种被无数一般人眼中的天才仰望的感觉,叫做幸福。

那种对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教授顾盼神飞地讲演时被他们用一种又是敬佩又是怜爱的眼神望着的感觉,叫做幸福。

……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站在光明中的人,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的一面叫做黑暗,而站在黑暗中的人,却几乎都是在用着一种复杂的眼光,在看着光明。

而那些站在光明与黑暗边角的人呢?也许,在他们的眼中,光明与黑暗只不过是一种可以随时变幻的色彩?

随着她一步步地跨入这个集团的核心,随着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画卷轻轻地在她眼前展开,她发现,对于那些她眼中的幸福早已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期待。

真是讽刺啊,当失去了幸福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幸福。而当她知道了什么是幸福的时候,却已经不再企望着那些幸福。

不是吗?——

体会过冷静给自已带来的超越,又如何还能再去忍受那无聊的喧嚣?

见识过夜的黑,又如何还能再一厢情愿地去相信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