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冷眼瞧着壠羽烈,心里五味具杂,又不是滋味的想着,这个壠羽烈怎么能帮助武玄呢?
一丝光线从墓穴外面透露进来,刺得冰焰睁不开眼,墓室的门终于被完全打开,武玄和壠羽烈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燕寻,墨离,鹰仓,棋樱等若干侍卫,黑压压的一片守在门外,那燕寻鹰仓等近卫早已急红了眼,热蚂蚁似的在墓口团团转!
见着壠羽烈出来,一个个猛然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一片甚为壮观,数千人齐呼:“恳请王爷节哀!请王爷保重!”
武紫烟也冲了过来,站到壠羽烈的面前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之时皇后回去找壠羽烈。这让武紫烟难以面对他。即使这样她依旧要守住他。留住他!即使留不住他的心,留住他的人也好!他是她的!谁也不能夺走!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壠羽烈看也没看武紫烟一眼,稳步跨了出去。逆着夕阳的光线,将他高大的背影衬的越发寂寥,沧桑。他的脚步沉的像两只脚上都绑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头,每一步都重重的落下一个脚印。
他的世界很安静,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见。
斜阳哀哀,薄暮冥冥,虎啸猿啼,孤寂无边。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一步一步沉似铅,那孤寂的背影,看得在场的人无不心酸。
而众人在看见武玄将军跟在壠羽烈的身后时纷纷大吃一惊,唯有明卷丞相,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示意四名明昼宫侍卫上前。花无言立刻扶住冰焰:“将军,你让我们好找,幸好听说您到王妃的皇陵来了,我们日夜守在这里终于等到您出来了。”
花无尘说道:“是啊,将军,即使您对于王妃很愧疚,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弥补,真是吓死我们了!”
烈王府的人一听,这才明白了个大概。
花无忧早将马牵到冰焰身边,冰焰望了壠羽烈一眼,压抑心中酸涩,飞身上马,一甩马鞭,绝尘而去,夕阳的余晖映照着马上的身影,孤单却难掩一身傲气,从壠羽烈的身侧飞驰而过,壠羽烈抬头望去,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者着那一抹绝尘的身影,竟然久久不能回神。
然行至皇陵东侧,冰焰的马放慢了脚步,因为她发现一道白衣的身影,立在冰焰的石碑旁边。
落日的余晖血色镀在那白衣上越发显得,孤单,萧寂,落寞,那是倾天麟。正是事业得志,颇受壠皇宠爱的倾天麟,金陵国目前唯一可以与壠羽烈抗衡的倾天麟。
而此时,这样一个事业得意的人竟然丝毫想不出一丝应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单,与寂寥。
兔葵燕麦,残阳涩风,人影单薄,倩魂销尽,旧栖新垅两依依。孤鸦惨啼,断肠片片飞红。
多情自古伤离别,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冰焰鼻中一阵酸涩,当日,他守护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当日他心甘情愿的签下了卖身契,而今,却造成了这般局面。
倾天麟抬头也望见了“武玄”,不知怎么心脏猛然一跳,那孤雁悠悠的身影将他的视线牢牢黏住,再也无法收回。
冰焰不再看他,一策马,飞驰而去!
当冰焰回到将军府,明卷早已等候在那里。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势,屏退左右,明卷才颇为自责的开口。“公主,是明卷安排不当。竟然让公主受伤,真是……”
冰焰抬手,打住明卷的话。“这关你何事。谁能想到壠羽烈在那墓里面。”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那本宫弟子虽然年少,但经过宫主的培养,现在已经崭露头角的比比皆是,将来必定个个都将是带兵布阵,经商治国的能人将才,但是强将手下无精兵,那明昼宫还是一副空架子啊,而招兵买马收买良才都需要金叶呀!”
冰焰转身望向明卷:“明卷,你对金陵忠心耿耿,而今却为我效力,本宫想要知道,你为了明昼宫能做到何种地步?”
明卷一听冰焰这话里有因,惶恐上前,诚恳说道:“士为知己者死。明家几代为金陵效力,只因金陵国君的明断睿智,而今金陵却是腐朽之木,表面华丽异常实则内部白蚁重生,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现任壠皇也不若先皇那般英明。金陵要想崛起,唯有一人。明卷相信自己的眼光。”
冰焰笑道:“我可不是金陵国人。”
明卷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微微带着些落寞的说道:“公主和烈王爷,明卷一直看在眼里。”
冰焰苍哀的望着窗外夕阳下飞过的一群大雁,哀思念道:“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在墓穴看到那银锥刺向壠羽烈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那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的逃不开的宿命。也是她这一缕异世幽魂在这里最深的牵绊与牵挂。
明卷又觉得自己鲁莽了,他弯腰到底:“总之,要明卷怎么做全凭王妃一句话。”
“好!本宫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冰焰踱步走到窗外,望着将军府奢华大气的建筑,“而今,明昼宫的壮大,想要金叶也不难。想要兵力更不难,现成的都摆在那里,就看我们能不能去取得。”
明卷思忖片刻,恍然大悟,小心翼翼试探问到:“王妃是说将军府?”
“对,现在这个身份不好好利用一下可惜了。”她抬眼望向明卷:“我知道明卷丞相虽然助我明昼宫却没有叛变金陵的心思。你放心,这些个兵力明昼宫只是借来用个三年五载,等待大成之日,我会将其全数还给壠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