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并不知道麟霄所说的老头子是指他的父亲倾天麟。当我后来看到倾天麟是才知道他并不是老头子,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英俊无比的美男子。这是后话了。
我经过冷静的思考,理智的分析之后,把心里对麟霄仇恨之外的感情波动归结于初恋时的迷恋情结。即使他狠狠的伤我,即使曾经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可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初恋时的不设防让他轻易在我心间种下了无数冤孽的情丝。即使我此刻恨不得他死,可是当他的指尖碰到我时还会有电流产生,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是爱。我需要一点时间,将这些牵绊我影响着我的无形的丝全部彻底斩断。我牢记娘亲的话:“迷恋,绝不是爱情。”
从那天以后麟霄连续三天每天都会来我的偏殿,并不和我说话,总是先泡个澡然后小睡一会,睡醒的时间正好是我午膳做好的时间。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吃完饭,喝完茶,他便会离开。每次我只做两个菜,一荤一素,每次都是吃光光。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境,我却是非常不爽!到第四天,我不再做饭,膳食是让清风秋月从御膳房端来的。出嫁前娘亲叮嘱我做一个好妻子,可是对着他,我不屑!
第四天,他从“罗汉沙发”上醒来后和往常一样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盘翡翠蜜牛肉咬了一口后,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瞧着我说:“那以后就从御膳房里叫吧,等孩子生下你再下厨。”说完,他起身,走向门外。
他那似乎我们是平常夫妻一般的口气让我怒火犹生,那菜又实在难以下咽。我气恼的放下筷子。说:“你不让我走出这偏院,我怎么想办法救胭脂?”
他竟然不屑的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刚要发作,只听见门外响起两声规矩的敲门声,一个稳健中略带急促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大事不好。”
“进来。”麟霄又折回房内,来到罗汉塌上坐下。他似乎偏爱那个罗汉塌。
高大英武的侍卫冒着大雨走了进来,麟霄抬头一瞧,眉头深皱:“站住。”
侍卫错愕。
麟霄又换上了一贯的冰冷:“换上门边的拖鞋,不要弄脏这里的地毯。”
那侍卫退了回去,可能他从不知道什么叫拖鞋,也从没有进门前换拖鞋的习惯。略显笨拙的换上拖鞋,在麟霄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昊月江南堤的第一道坝子昨天夜里决口了。已经淹没了十座村庄。”
“劈山治水的工程进行的怎样?”麟霄问。
“还是非玉山挡道的问题。”侍卫抱拳仰望麟霄,一脸的崇敬:“王爷圣明,想出的法子确实可行,从非玉山的南侧的山脚,打出一个通向北侧的山洞,引渡南江水流入北江,南北相通,从此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南坝决堤的问题。可是,如今洪水逼近,非玉山山高林深,再加上山上特有的非玉石十分坚硬,打通山洞的工程进度十分缓慢。即使南北两侧一起开工,时间还是来不及。”
麟霄波澜不惊的说:“把图纸拿来。”
侍卫从怀中拿出图纸恭敬的呈上。
我放下手中的茶具,看着正研究图纸的麟霄,轻笑了出声。
麟霄和侍卫同时转头望我。
那侍卫这才发觉房间里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望见我的一刹那,那侍卫和此前的那个一样,眼中一亮,便呆在那里。
麟霄低头瞧那侍卫,脸色微微沉下,说:“霄梵,你门外候着吧。”
名叫霄梵的侍卫赫然回神,顿时面红耳赤,一路低头退回门外,再也不敢瞧上我一眼。
我继续悠闲的品着茶,嘴角依旧噙着嘲讽的笑:“没想到麟霄王爷还有愚公移山的气魄。”
“愚公移山?”麟霄似在品味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看麟霄,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上沏茶的动作上,一边斟茶一边悠闲的说:“传说,古时候有一个愚蠢的老头,嫌着家面前的山挡住了道路,所以便决心把山移走。”我停下动作,望着麟霄道:“你说他蠢不蠢?”
麟霄似乎来了兴趣:“我看他不是蠢,而是大智若愚。至少其志可佳。结果如何?”
“结果?”我起身,走到茉莉花盆前,仰头摆弄着笼中有着金丝羽毛的小鸟,“结果,算那愚公走运,他的行为感动了天上的神仙,神仙命令天界的大力神将山背走。”
“那就是说,他最后胜利了。”麟霄盯着我说:“你想说什么,我是愚公?那么谁是我的神仙?你?”
我仰头抚摸着鸟儿光华的羽毛,“其实它并不是金丝雀,而是一只有着七彩金丝羽毛的雏鹰。”“我也不是神仙,我娘亲说过,女人可以是仙子,也可以是妖孽,这完全要看男人带她去的是天国还是地狱。”我转头望他,残酷切妩媚的笑:“所以,你说我是什么?”
我不意外的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我想要的色彩。心里生出一丝快感来,我说:“有时候,妖孽也会有妖孽的用处,甚至比神仙更有用。比如说:劈开非玉山。且在一个月之内。”
“你?开山?”还是那个字,其中意味耐人寻味。他说:“你连武功也不会,蓝冰焰能教你什么,讲故事?还是讲笑话?”
他提到娘亲时的轻蔑嘲讽使我愤怒。我收起表情,冷冷说:“尽管嘲讽吧!一时逞口舌之快的代价可是非玉山脚下三万六千条百姓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