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没有在我的小腹放上重量,他的腰背是弓起的,却用膝盖死死压着我的双腿,他的双臂将我挥动着的手臂扣在身侧。他如同猛虎俯卧在我身上,眸瞳深邃牢牢的盯住我,似要将我吞入腹中。我怒瞪他,怒骂他:“混蛋!你还我秋月!”
他头一低,吻住了我唇。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我的眼前骤然迸裂,虽然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孽种,可是这却是我的初吻。他用力的吮吸着我的唇瓣,然后颇为粗鲁的将舌顶入我的口中,就像一条饿了千年的巨蟒,在温湿的土地里横冲直撞贪婪吞噬,他施加在我口里的力道越来越大,两片唇瓣也都要挤进我的口中贪婪的吮吸。似要吸尽我的整个生命。
我发誓,如果不是理智短路我绝不会任他为所欲为,我从不知道一个吻可以更加狂颠。就在我以为那激情的火焰即将整个点爆我的生命之时,他陡然离开,将脸埋在我颈项。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上身,剧烈的起伏着。
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一张口,朝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去。直到浓重的血腥味进入我的口中我依旧没有松开牙齿。他却不动,过了好久,我冷嘲说:“呵,对我这么一个丑八怪做这么恶心的事,你不会告诉我爱上了你的棋子吧?”
他翻身躺在我的身侧,大手将我一翻,一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一手扼住我的脖子,冰冷的语气里有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警告你,以后你不仅不准踏出这里一步,更不准放任何活物进入这间屋子。否者……”他轻添我的脖子上缓缓跳动的动脉,然后一口咬了上去,哑声说:“我便吸干你的血!”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却又理不出头绪,灵魂深处冒出一点可疑事物来,只觉得,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我稍稍一动便听见他低呵:“别动,除非你真的想死。”
明明是发狠的话,语气里暗隐的含义却让我耳根发热,我们双双躺在床上,他从后面抱着我,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那么的契合,甚至能感到他那罪恶的源头早已高高的仰起头来,万分邪恶的摩擦着我的身体。
我不敢再动,擦枪走火这个词我明白。
他的声音生硬的压低,很哑:“我有些困了。不准再动。”
我说:“你不怕我趁着你睡熟杀了你。”
他说:“你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很快,颈项根处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我试着动一动,可是他的双臂困得很紧,我丝毫动不得。
午夜,窗外渐渐的起了风,终于又变天了,我该喜的,可是不知怎的,又笑不出来。
第二日醒来麟霄已经离开。床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难以想象,我竟然如平常夫妻一般睡在一张床上过了一夜,而且他还吻了我。
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傻,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他甚至没有吻过我。
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告诉她,一个男人即使吻了你也不一定表示他爱你。可是如果他不吻你,那一定表示他不爱你。
望望窗外,已经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想很快就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了吧。
机不可失,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不可再耽搁了。
清风正闷闷的靠在窗外望着黑压压的云朵发呆。见我走过去,她说:“死了的人会躲在那些云朵里偷看我们吗?”
我说:“会,她会一直看着我们。”
清风说:“可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说:“去放风筝吧。”
清风摇头。我明白,此刻的她怎会有玩耍的心情。
我说:“听说,在这样的天气里放风筝可以实现逝者的心愿,亲人的灵魂便会随着闪电来到风筝上,飞向她们最渴望的地方。”
我将一只蝴蝶风筝送到清风的手上,“去吧,放飞以后,将它系在她生前最渴望的地方,这样,她的灵魂就能满足心愿。”
清风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看着那风筝,她死寂的眼神又复活似的。“恩,这样我就可以再见她一次了。”转身走出屋子,我叫住了她:“神鬼之事是皇族禁忌,不要让人看到风筝是你放的。”如果不是我被禁足,又何必让她去做这件事。她刚走了几步,我又叫住了她,叮嘱道:“一听到打雷,你就把风筝系起来,赶快回来。”
清风点头,将风筝用布包好,走出小院。我并不是有意要利用清风,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为安全。
我站在窗口望向明月楼的方向,果然,不一会儿,风筝在明月楼的楼顶高高的飞扬,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了,清风回来了,她兴奋的说:“我把风筝的线系在明月楼的栏杆上了,秋月一直向往能够在明月楼里住上一日,这一次我一定助她实现愿望。”
我说,“一定能得。我们一起来看。”
我拉着清风的手,打开窗户,靠窗而立,看着明月楼上空飘,迎着飓风,摇着的风筝。
清风问:“那风筝是您亲自做的吗?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拿银丝做风筝骨架。拿银丝做风筝线。”
我说:“换做别的材料,秋月不喜欢。不肯下来。”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又黑又低的压着。雷声也越来越响,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劈过长空。那风筝在狂风中猛地的摆动,飘摇不已,我的手紧紧握着清风的手,暗自默念:秋月如果你有灵,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