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太快了,快的已经时非人力所能达到。
壠擎苍抛出逐月的那一瞬黑衣人只有一个目的接住逐月,可是壠擎苍却同时做了三件事,黑衣人已经感觉自己的指尖碰到逐月的衣衫了,依旧被壠擎苍抢先一步。黑衣人握了握那只已经碰到逐月衣裳的拳头,咬牙道:“看好她!我不会放弃!”
说完双足一蹬,踏着树梢离去。
“你不去追吗?”逐月问。
壠擎苍将包袱送到逐月手上,盯着逐月的左手道:“你的手怎么了?”
逐月接过包袱,抚摸着受尽的小雪獒,不领情道:“管好你自己的伤吧。”
壠擎苍面上刀劈斧砍的刚毅线条竟然软化出一丝受伤的神情:“你可是真无情,我是为你受伤。”
逐月望了望地上因为被壠擎苍做踏脚而摔的脑浆迸裂的兰妃,道:“无情能及得上你吗?用自己的妃子做踏脚。”
壠擎苍平静道:“她本就是犯了死罪。”
月亮虽然不是很圆,但是很大,很亮,高高的挂在尊尚之巅的上空。银色月光笼罩了整个森林,尊尚别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假山掩映下的温泉池还保存完好。月光照耀下,池水发出蓝莹莹的光。随着主人的轻动,水波泛起一圈圈涟漪,反射着月的光华,美得有些不真实。
中毒的侍卫侍女还没有醒,四周很静,只有虫儿的鸣叫生,整个天地似乎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壠擎苍半依在池壁,长腿舒展浸在池水中,上身****靠在温泉石壁上,逐月挨着他,在岸边坐在,为他清理箭伤。箭头带毒,挤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沾了污血的棉布扔到了一边的石台上,冒出嗤嗤的毒烟,看得逐月触目惊心。
她不明白这么毒的箭,射中他的身体,他为何能够安然无恙。他的血是百毒不侵,还是能侵百毒?
见逐月正盯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发呆,壠擎苍转过头来,眼神闪过一丝邪意,道:“怎么?看着还满意。”
壠擎苍****肩膀,纠结的肌肉,浑身充满了纯男性力量,甚至连气息也是强悍而霸道的。逐月刚才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处理伤口上,这下回神赫然发现,自己被壠擎苍的影响了,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那晚他恶劣的手段。脸“腾”地就涨红了。下意识的后挪几步,戒备的看着他。
壠擎苍盯着她的举动闷闷的笑。笑完之后,只是抿着唇看她,目光看似平静却压抑着风暴似的,暗流涌动。
逐月被他看得发毛,正要想法子离开,他却倾身伸臂抓起了她的左手,放在掌心细细的摸索,沉沉的问:“他对你根本不好,是不是?”
那沉沉稳稳的声音又一次扣动了逐月的心弦,震得她灵魂都微微一颤。
逐月心里又一酸,要是换一种方式相遇,换一种方式相处,擎苍哥哥问了这么一句,她会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哭诉着夫君的不是,撒着娇求哥哥为自己做主。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们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再也单纯不了了。
或许是月光的作用,这一次她对他的触碰没有厌恶,没有恨意,没有抵触。月光将一切都染上了梦幻朦胧的色彩。有些像不真实的梦境。壠擎苍的眼神也变得温柔无比,说出的话都是沉而缓的。逐月被他深沉似海的眼神感染了。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了挣一挣,却没有挣脱,只能闷闷低说:“为何那么说。”
他将她重新拉至自己面前,盯着她手上的银指套,“他若是珍视你,必然会护你周全,又怎么会允许你受伤?”他又将视线移至那包袱,“那里面都是接骨奇药,你是为了寻药才攀到这尊尚之巅的?”
逐月犹豫了一下,稍稍点头。
“他若是珍视你,又怎会让受伤的你独自攀登险峰去寻药。”壠擎苍顿了顿,又问:“还差哪一味?”
逐月摇头。
壠擎苍道:“怎么,怕我没有能力帮你?”
逐月低下头,不知如何诉说。
壠擎苍叹息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似的,好不容易才将下面听似随意的话说出口,“现在,只要你点头,我会治好你的手,以后就有我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你可愿意?”即使只是这样的话,这样简单的承诺,太子殿下也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像是在心里已经反复诉说了好几遍,所以出口的话,还有些僵硬的痕迹。
逐月心脏猛地一痛,缓缓抬头,盯着壠擎苍瞧。
壠擎苍赶紧又说:“还有,以后……我会温柔一些。”
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眼神,逐月的心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他一贯霸道的眼神都染上了一丝梦幻期翼的色彩来,带着她也跟着不切实际起来。下一刻逐月大梦初醒似地猛烈的摇头。眼神中甚至带着某种惊避危险的恐惧。
尽管已经想到逐月会做出拒绝,可是当真的看见她如此拼命拒绝的样子,壠擎苍还是觉得心里陡然空出一个偌大的窟窿,又空又闷十分的难受。他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抓逐月,可是她躲避蛇蝎似的向后缩。见此举动,壠擎苍心底的怒火和妒火还是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原本温柔的眼神也染上了厉色。
“为什么?”语气也不复刚才的温柔。
“我。”逐月望着壠擎苍的眼睛鼓足勇气说:“我已经嫁人了。”
“那就休了他。”壠擎苍的语气已经发冷了。充满杀伤力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