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她曾经断指发的血誓,真的要兑现了吗?
壠擎苍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逐月,直到她缓缓点了点头,壠擎苍的唇角才缓缓的扬了起来。他虔诚的吻了吻逐月的手背,在她耳边沉声起誓:“月儿,你这一点头,我壠擎苍永生永世,必不负你。”
逐月眼角的泪落得更凶。壠擎苍没有为她擦拭,因为花逐月的这一滴泪让他欣喜若狂。
逐月定了定神,用很轻,却足以让在场四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愿意,用我,换取薛胭脂的自由。这是我亲自立下的血誓。我不能食言。”
此言一出,在下面站着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逐月望着麟霄,面无表情道:“麟霄,你也不必担心与我相认会误了你带回薛胭脂的事,现在,你只要接下那封休书,你就可以带薛胭脂离开了。永远的离开。”
“你,你到底是谁?”薛胭脂惨白了脸,盯着逐月。她也不笨,看见麟霄对待逐月的模样,就心生疑惑。
壠擎苍毫不避讳的将逐月拥进怀里,笑道:“烟妃,你可是三生有幸了。你曾经的贴身侍女可是我们金陵国的宝贝儿。皇后娘娘也捧在手心里的逐月公主。我都使唤不动,却一直给你用着。”他毫不避讳的吻了一下逐月的额头:“不过,从今以后逐月公主这个称呼将不存在了,她会是我的彼岸王妃。那正妃的位置,既然烟妃不想要,本宫也只有送给我的月儿了。”
薛胭脂惨白了脸,重重跌坐了回去,回过神来,愤恨地望着逐月,“你……你……原来你一直在欺骗我!一直在利用我!”她惨笑:“我真傻,枉我还一直当你是好姐们!原来……原来……”她似乎喘不过起来一般,起伏着胸口,瞪着眼睛,盯着逐月。
麟霄的脸色比薛胭脂更难看,他的呼吸有点重,手中的休书被撰的死紧,几乎揉碎。站起来,一字一句说:“壠擎苍,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壠擎苍声音锋利冷森如十二月的寒风,“我怎么欺人太甚?我的月儿好好的交给你,却被你欺骗,利用,断指,抛弃!你告诉我什么叫欺人太甚?”
“你到金陵的目的不是带回薛胭脂带走我的王妃吗?本宫也送给你了。我这什么欺人太甚了?”壠擎苍问。
“不是!”麟霄不看壠擎苍,急切的将目光转向逐月:“不是这样的。月儿,刚才我没有说话没有相认并不是担心会误了带回胭脂的事。你相信我,不要答应壠擎苍,你跟我回去,回去以后我会向你解释。”
麟霄望向逐月,一向清明的双眸浑浊了起来,里面全是让人揪心的伤害愧疚。语气对着壠擎苍的,依旧冰冷强硬:“壠擎苍,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会为以前的一切给逐月一个交代。可是在这里,我不必给你交代。”
“你错了。”壠擎苍说:“麟霄,你的妻子已经被你折磨死了。现在她是彼岸。她是我的彼岸。”
“这道休书你要是不接,那么册封诏书明日就会公布天下。半年之后如果薛胭脂没死就得永远留在宫中,她的命运再也无法更改。”壠擎苍盯着麟霄说道。
两条路,都是死路。壠擎苍够狠。谈笑风生时就把对手吃的死死的。毫无退路。
“壠擎苍,既然话已经挑明,我也告诉你,胭脂我是不会让她留在这里等死。而我的妻子。”他将目光望向逐月,“我永远不会放弃。”
“麟霄,你现在说不会放弃,是不是很可笑?请问,你真心想要过我吗?”一直冷眼看着的逐月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握紧了拳头,放软声音,清冷的眼眸如同夜晚微颤的寒星,“月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跟我回去,我会向你解释。我伤你的,必以十倍还之,任你怎样都可以。”
“麟霄,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情愿永远没有遇见过你。”逐月说。
“不,月儿,不要赌气,回家了我任你处置。要杀要剐全依你。”麟霄固执地说。
“赌气?麟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逐月说。
麟霄眼皮抖了抖,眼神中充满浓浓的哀伤:“你是爱我的不是吗?你一直是爱我的,不是吗?”盯着逐月月光似的眼睛里居然有水光流转。
呵,原来是这样。逐月几乎想要仰天长啸!原来他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利用我只是因为他知道我爱他,一直爱着他,并且会继续爱着他。原来这就是他觉得他可以一直伤害我的理由和法码。逐月悲哀地想。
她第一次觉得麟霄真正的可恶。
“够了,麟霄,你早已没有资格拥有她。一切都是你亲手摧毁的。”壠擎苍眼里有熊熊燃烧火焰。“现在你还有机会,带着你的薛胭脂离开,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月儿……”麟霄僵着身体,双眸发红的盯住逐月,“我是……”声音有些发哽:“我是爱你的。有些事,是我用错了方法,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壠擎苍已经耐性全无,一拍椅背就要跃起,逐月却抓住他的衣袖。壠擎苍按捺怒火,“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
“不。”麟霄死死的盯住逐月:“我们还有孩子,看着孩子的份上?”
像是被戳中痛处,逐月身体一抖,“这不是你的孩子,我们成亲才两个月,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这怎么会是你的孩子!”
“月儿,麟霄知错了!”麟霄直直站在那里,月光映着苍凉的身影,“从你跳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