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一击之前的折磨与挣扎是最恐惧的。看不见敌人在何方,摸不着敌人的方向和即将杀死自己的方式,这种让人神经几乎崩溃的折磨比直接杀死他们要恐惧万倍。
船上的人只能凭着本能抓住船框上能够抓住的一切保持身体平衡。
巨浪的来袭越来越凶,次数越来越密,浪头越来越大,夜色浓稠似墨,四周空气也变得诡异而狰狞了起来。
船上的侍卫试图护住薛胭脂。可是小船因为剧烈摇晃,左右摇摆,根本站都站不稳。
一声尖叫划过夜空,侍女镶红不会武功落入江底!其他人凭借过人的武功勉强呆在风雨飘摇破损不堪的船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粗鲁的谩骂。
不是水怪,因为是比水怪更可怕的食物!
死亡将近的那种感觉,一点一点吞噬人心,逼的人几乎发疯。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薛胭脂推开侍卫冲到船沿对着水底失控地喊:“我知道是你!你出来!花逐月!不要装神弄鬼!”
一个巨浪迎头打来,把她淋成落汤鸡。她似乎真的发疯,毫无气质的抹了一把脸,面目狰狞的继续嘶着嗓子尖叫:“花逐月!你出来!有胆子你就杀了我!我做鬼也会缠着你!我不会让你好过!”
突然有四股巨浪从从船的四周向上打来,小船瞬间被浪头淹没,过了好久才重新缓缓冒出头来,船上的人都呛的剧烈的咳!
那船似乎已经变成了万里江河中一片残破的树叶,脆弱不堪。
四周突然安静起来,江面上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了。
破船上的人一个个紧绷神经,戒备地望着四周,这种安静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他们似乎感到死亡的气息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
尤其是薛胭脂,也受不了这种死亡之前还要被戏耍的折磨。她终于崩溃,举着拳头对着天空,如同真的疯了一样的歇斯底里地喊:“出来!花逐月!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我薛胭脂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股前所未有的擎天巨浪从水底破除,一艘蓝色的庞然大物从水底缓缓升起,等升出江面,蓝色巨物如同有生命力一般向四周缓缓展开,一艘做工严密的战船缓缓呈现,在浩瀚的江门上。
船头站着两道身影,一道红影,一道蓝影。
那红衣身影迎风而展,比夜色更妖娆,比月华更夺目,如同染了仙气的妖,如同充满魅妖之气的仙,站在船头朝着小船驶来。
红影在前,蓝影在后,两道身影迎风而立,眼中精光逼人,潜水战船缓缓靠近,红衣美人对破船上的侍卫冷声道:“今晚本宫要的是薛胭脂,你们若不插手还可以留一条活命!”
为首侍卫带着众人跪上甲板,道:“恕难从命,王妃娘娘,我们奉命以项上人头做保,护送表小姐,稍有差池便是株连九族。所以,今天我们只要有一口气都不会眼睁睁让您带走胭脂小姐。得罪了,王妃娘娘。”为首侍卫言毕,带着侍卫们纷纷站起来,拔出剑,将薛胭脂护的水泄不通。
逐月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那些侍卫,潜水战船依旧缓缓靠近,她朝着薛胭脂伸出手臂,两指相扣,眼中冷光如箭:“薛胭脂我一再容忍你并不是因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只要两指轻扣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吗?”
“花逐月,你杀了我啊!”薛胭脂瞪着逐月的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你杀了我的话,我表哥永远不会原谅你!”
逐月道:“麟霄如果知道你没疯那会怎样?”
薛胭脂眼中毒光闪过:“他没有机会知道!”说完竟然将一包粉末撒向天空。
逐月一怔,睁目呵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捂住鼻口!跳入水中,到我的船上来!”不是对自己船上的人,而是对薛胭脂船上的侍卫。
薛胭脂这要杀人灭口!
那些侍卫哪里会防止薛胭脂。又怎么会听花逐月的命令,依旧一个个木桩子似的护在薛胭脂身边纹丝不动。
“愚忠的蠢货,你们这是自己找死!”逐月冷眼看着那些侍卫,再看薛胭脂:“薛胭脂,你真够狠毒,为了瞒住你没有发疯的事实,为了栽赃于我竟然将一路护送你的侍卫全部杀了!”
一个个侍卫中毒,到底,在自己脚边死去,薛胭脂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盯着逐月说:“今日我反正是个死!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我想要的结果,那未必是坏事!”
逐月冷笑:“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麟霄已经误会我,大不了再多一个误会,一个误会可以换来我想要的结果,对于我来说,也未必是坏事。”逐月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你刚才那包毒粉没留一点给自己吗?”
“你!”薛胭脂指着逐月,指尖忍不住颤抖。
逐月的笑让人头皮发麻:“既然你如此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可是想要死得轻松,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清风所受的苦,我要你一点一点来尝。”
薛胭脂这才惊恐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破船四周的水面上已经浮起一层浅浅的蓝色的油,那油一直侵蚀到船沿的甲板上。
薛胭脂惊恐的向后退,逐月两指相扣的手缓缓送出,两指轻轻一弹,一道火星子从指尖冒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湖面,火星子一沾上油巨大的火焰便疯狂地窜起来。
转眼间,薛胭脂的船便被包裹在一片巨大的火海之中。
水面,然后是甲板,薛胭脂在火种惊恐万分的包头尖叫。她不要这样活活被烧死,可是想投湖也不成,衣衫着了火,她飞快的拍掉,头发着了火,她又疯狂地拍。尖叫,失控,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