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挑挑眉,“那就没有办法了。麟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在忍让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对手,事实上我也一直在容忍薛胭脂,并不是因为我斗不过她。而是因为我还在乎你,我还在乎你的感受。我一直呆在你身边不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离开,而是因为我不想离开。如果,我不在乎了,或者说你不值得我在乎了,那么谁也困不住我。”
麟霄的眸子就像被被点燃的星辰,又有一股幽然妖异的火焰在悠悠燃烧,“花逐月,看来,你至今也没有明白,我麟霄不想放你走,你就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会不惜一切留住你,就像会不惜一切救出胭脂一样。”麟霄缓缓伸出手去,抚上逐月的耳际,稍一食力,逐月的身体便渐渐软了下去。可是在昏迷之前,她的嘴角分明挂着讥笑。直到,黑暗,彻底淹没了她。
逐月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他们并不是在海砂皇城的霄王府,而是在一座岛上。并不是荒岛,这座岛上有重兵守卫,有庞大而坚固的建筑群。
逐月的房间的奢华舒适程度并不亚于霄王府的偏殿。可是这里没有麟霄。
当麟霄第一次出现时,是有一个两天后的某个深夜,他带着满身疲惫走到逐月房中。
逐月依旧对着他笑,笑的妖娆,笑的得意,笑的胜券在握“我对你说过吧,我不说,任何人也别想知道薛胭脂的下落。”她当然知道麟霄这两天是出去寻找薛胭脂了。她当然也知道,麟霄必定无功而返。花千寻办事,她还是很放心的。
麟霄缓缓坐到逐月面前,打量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可是,月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不说,任何人也不会知道你的下落。”
逐月又在笑:“你用你的妻子来威胁谁呢?”
麟霄反问:“你说呢?”
逐月仰头咯咯笑出了声:“真有趣,用自己的妻子来威胁别人,你以为他们会信吗?你以为他们会为我做什么吗?”逐月的手也温柔的抚上麟霄的脸颊:“而且,花千寻也知道,若要我过的幸福,薛胭脂就必须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信不信,你不用担心。事实摆在眼前,若是花千寻知道薛他的小主子现在正在海砂皇城的霄王府里,每天受着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你猜他能坐视不理吗?”
逐月脸色稍稍一变:“混蛋!你竟然用替身。”
“那怎么办呢?我又舍不得真的折磨你。”麟霄语气温柔,叹息一声,不顾她的挣扎将逐月抱在怀里,“月儿,我不是非要这样对你。此时的你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知道,胭脂在我手上受到这样的伤害,我的良心要受到怎样的煎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月儿,告诉我胭脂的下落,或者让花千寻直接放了薛胭脂,我们才可以幸福。”
“不,你错了。我让薛胭脂远离我们的生活,是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逐月一字一句坚定的说:“这证明我还想和你好好的生活下去。我还没有彻底对你失望。有她在,我们不可能幸福!”
麟霄皱起眉头,“我不是说过,她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会把她交给老丞相。你如果不愿意,我们可以和她永不往来,为什么你还要如此对待一个得了疯疾的白痴?而且是因为我。”
逐月冷笑:“薛胭脂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圣洁而无辜?你认为她永远不会耍计谋去破坏我们?”
麟霄缓缓放开逐月,转身望向窗外,道:“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
“年幼的我被困在金陵皇城,为蓝冰焰挡祸,身重剧毒,胭脂背着我跑遍皇城去求医求药。我几次差点死去,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只有胭脂,她陪着我,鼓励我,我挺了过来。我赶她,骂她,让她离开,她都一直舍不得放开我。后来剧毒刺激下的我开始在塑月之夜狂化,年幼的我狂化之后的表现是嗜血。我拒绝过她陪我,我找年轻力壮的人用来折磨。可是她一方面不忍心有其他人因为陪伴我而丧命,一方面担心我弄伤自己,总是不顾一切亲自陪我,每一次我都会将她折磨的浑身是伤。她手臂上有一道道伤痕,她浑身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的,她全是为了替我痛,替我承受。每年十二次的受虐,她陪了我整整六年。直到我狂化后的表现不再是嗜血。再到,后来,她为了能够让我每月不再经历塑月之痛,冒着只能活上半年的危险,自愿嫁给壠擎苍。她心心念念的等着我,等着我去接她回来。而我呢?我又做了什么,我至今除了爱上你负了她之外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过。如今她又为我变成这副模样。月儿,如今这样,你让我怎么能安心的和你在一起。”
逐月沉默了许久,问:“麟霄,我只问你,我和薛胭脂,你更愿意相信谁?”
“月儿啊,我何尝不愿意相信你,可是我更愿意相信我亲眼看到的。”
逐月闭上眼,“那么我们没有话可说了。麟霄。”再睁开时,她的眼里什么也没有了,没有痛,也没有悲伤,她平静地说:“放我离开吧。我会把薛胭脂还给你,毕竟,她是否会继续破坏我们,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得在我让薛胭脂尝够了足够的苦头之后。因为,这是她欠清风的。”
麟霄的眸子渐渐变得冰冷。瞳孔里的愤怒越来越扩大,卷成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飓风狂扫,似要将她整个卷进去,使逐月觉得有刺骨的寒风灌进心脏来,在里头立时结成了冰,他说:“离开我,你是休想!”他问:“足够的苦头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