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眼里冒出两道交织着震惊与嫉妒混合着的火焰,压抑着的声音却似低低叹息:“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开你。”
这一句话在逐月的灵魂上狠狠一敲,仿佛在许久许久之前,仿佛在上一世,也就是这条河边,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无论如何,我不该放开你。”可是,事到如今,逐月再听这话,只能莞尔一笑:“可是,暗月,你要的东西太多,你要的东西始终是太多。我是最重要的那个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暗月问道。
逐月果断的摇头:“不会,因为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弄清楚。”
暗月眼神一暗,低头望着娇媚如花的人,眼里的火焰几乎肆虐,疯狂的嫉妒吞噬灵魂,他的声音更哑了,“那么,我又何必忍的那么辛苦。”
逐月惊得往后退,竟然将披风一卷,逐月整个被动的没在他的麾下。低下头去,炽热的吻便寻了上去。花缠着叶,风卷着云,没有了理智,只有痴缠。“你这样做……只能适得其反……”好不容易得了空隙,挣开开一丝缝隙,逐月气喘吁吁的轻呵。
“顾不得了,我不能让你离开……”深深的恐惧感让他更加疯狂,他的呼吸更重,一遍一遍的宣誓着自己的决心,“你是我的,我的……没有人能够抢走你……”身影一闪两人没进了岸边的曼莎珠华的花丛之中,无边的花海飞舞起绯红的屏障,组成一圈密不透风的花帘,将两人隔断在绯红的帘子中间,曼莎珠华娇颜似火,而花中的两道追逐侵略的身影纠缠如火。衣服在撕扯中破裂,黑色的碎片纠缠着红色的碎片飞舞在漫天的花瓣之中,纠缠,追逐……
逐月几乎拼尽了力气做着最后的反抗,“暗月……你若是……我会永远恨你……”
“你不会……小岸……你不会……”火烧红了眼,也燃烧尽了所有的理智,就要伏身而上,却听见轰然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地动山摇。河流里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横冲直撞,逆流而上。
暗月整个人猛地一怔,陡然清醒,他定睛望着身下的人,眼里有妒火在疯狂燃烧:“你到底把消息传出去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这只妖精!”
逐月凌乱着衣衫,凌乱着发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急,口不择言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发现,我和壠擎苍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你,不是!”
暗月的双眼突然疯狂了,嫉妒将他的理智全数焚烧,“好,看来今日我不除他,还真是对不住自己!”
他长身立起,冷眼望着河面,河水在剧烈的涌动,翻腾。他知道,壠擎苍快要到了。
逐月也踉跄站起,望着河面,手心紧紧捏着,深深的为壠擎苍担心。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壠擎苍是否能看到鱼儿身上的那些记号,即使看到了,是否敢冒着望月之咒逆流而上。
但是她知道了,如今正顺着这条河逆行而上的一定是壠擎苍。因为她在鱼背上划的那些记号,这世上只有一个男人看的懂。因为那鱼背上记号拼起来以后是SOS。
逐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耻,可耻的利用壠擎苍对自己的心意来完成自己对麟霄想要做的事。尤其是在她知道暗月想要壠擎苍的金鳞之后,她心里的负罪感更重了。
“擎苍哥哥,对不起……”河水翻涌,逐月的心比这河水更为不平静。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一声嘶声咆哮如同天际巨雷从河底响起,金色的莽身在无底的河水里横冲直撞,翻滚翻腾,几乎要冲出河面,无奈望月之咒紧紧扼住灵魂的咽喉,让他不能随心所欲,甚至几乎筐颠,庞大的身躯撞着河边的堤岸,金色的鳞片闪烁着耀眼的光泽,他用强悍的意志控制自己,几乎就要幻化成人破出水面!
可是暗月哪里能让,盯着河里的金鳞,眼里冒出的冷光足以冻结河面,缓缓取出一个袋子,将袋子口松开,冷哼道:“炼魔刑油!”大手一挥,一道红光从袋子里飞出,红光铺在河面上,河水立即变得浓稠,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厚重的浪花缓缓翻滚,粘糊糊的波涛汹涌咆哮,发出鬼号一般的声音。
逐月惊得捂住唇,难以置信的盯住河面。
转眼间河水又变成暗红色,浓稠无比,咕嘟咕嘟的冒出热气,乍一看分明是沸腾的油,粘稠无比,深幽无比,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一头扎下就能以自拔,整个河边,一片死寂,十分骇人。
暗月望望那滚烫的河水,盯着壠擎苍的眼里冷森无比的:“壠擎苍,你若是受不住只要喊一声疼,本座便会放了你。你从哪里游来,再回哪里去便是。”
“闭嘴!我壠擎苍既然来了,就没打算一个人回去!”金鳞加身的巨蟒在红油里翻滚,嘶吼,冲撞,那粘稠的红油紧紧纠缠着他,包裹着他,渐渐的,力气似乎消耗殆尽。滚烫的沸油炸的身体孳孳作响,那暗红色的油中如同带着一根根锐利而修长的钢针透过金鳞扎入皮肤直钻到心底,然后拼命的搅动,从皮肤到心脏似乎都被一寸一寸的分裂一般,心脏仿佛都被滚烫的油炸透,炼狱的煎熬让他整个身体难以自控的蜷缩成一团,动一些的力气都难以找到,更别说冲破浓重的红油之海。
逐月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全是汗。眼里全是泪,“对不起,擎苍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来救我!你也不该来救我!”
“傻丫头……你不给我信号……我也能找到这里……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壠擎苍的话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声音也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