壠擎苍的情绪突然变得暴戾无比,脸上阴晴不定的变换着各种色彩,可是眼里的风暴终于在愤怒到极点时定格,他狠狠吸了几口气,才阻止自己爆发,一只手来到逐月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花逐月!你的心果真是冰做的!”五指勾的像鹰爪子,却没有伤到逐月半分,最终,他冷笑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又何必委屈自己。”他的狠狠磨牙,“花逐月,我告诉你,欠我的债你永远也别想还完!还有,你听好了,在你没有还完欠我的债之前,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你给我记住了!你本人也没有权力伤害这副躯体!”
逐月闭上眼,不去看壠擎苍愤怒到几乎爆裂的眼眶,“你别忘了,我说的还债是有条件的。如果麟霄没有负我,我也不能负他。”
“已经负过了,不是吗!”壠擎苍冷冷打断她。
逐月想也没想甩手就要给壠擎苍一耳光,而那纤细的手腕却在半空被他截住。借势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就要吻下去,“别忘了你的承诺!”逐月厉色打断他,狠狠的瞪着近在咫尺定格在自己眼前的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你说过不会主动碰我!除非我自愿!”
如鹰般凌厉的双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伤,红的要滴血,他猛地放开她,缺氧似地急速吸了几口气,咬牙切齿,“麟霄,又是麟霄!”他猛地将冷冽的视线射向逐月:“好了,花逐月,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你就去吧。祝你好运!”
被四周包抄,杀气近在咫尺,壠擎苍却突然放手,决然的后退。
逐月大惊失色,大呼道:“壠擎苍你要干什么?”
壠擎苍如烈日般炫目的眸子突然黯然无比,毅然决然的说道:“记住,你现在不是你的,因为你欠我的债还没有还完。”说完竟然纵身一跃跳下万丈山崖。
“啊!不要!”逐月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却被两道有力的胳膊拉住。
失神的回头,逐月脸色一变,抓住她的人竟然不是冥神教的。
突然觉得有巨大的海啸,无尽的风暴,卷向了自己,黑暗在一瞬间就淹没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逐月再睁开眼,眼前熟悉万分的情景让自己宛若置身梦境。
逐月睁开眼,打量四周。虽然已是夜晚,可是室内点缀的恰到好处的小颗夜明珠将雅致的房间照射出点点华光,足以看清雕花的梁上是孔雀羽毛制成的风扇,窗上挂着透光性极好的窗纱,地上铺着厚厚的狐裘。这里不是霄王府的香侍阁吗?
再来的这里,恍若隔世。
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暗月?麟霄?都不可能。
思绪流转,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直接带到这里?若那些围上来的人分明是冥神教的,她们抓住她一定是重新带回冥神教。不对,最后抓住她的那两个人根本不是冥神教的人。可是,那身手,那身影,那装扮,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为何那两人“好心”的把她送到这里来?
逐月走下床,四周静悄悄的,门和窗户都掩着,这里一花一草一陈设和她离开之前一样,一点没变,可是似乎好久没有人住了。死寂沉沉,没有人的气息。
来的门前,想要从内把门打开,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从门缝里向外望,小院里一样的寂静,外面连半个侍卫或者侍女都没有。
回头望向窗子,有一扇窗是虚掩着的,仿佛在不久前才被人打开过,又从外面悄悄合上,合的并不严实,留下一道缝隙。逐月突然打了个激灵,难道自己是被那两个黑衣人悄悄从窗送到这里来的?麟霄或者暗月并不知道她此刻在正在这里?
走过去,轻轻推开窗户,一道月华射了进来,皓月当空,再往远处望,一座壮观而奢华的银白色建筑赫然出现眼前,将香侍阁衬托的如此卑微。那建筑楼高九层,走廊外面的扶手都不是一般的玉石而是全部用纯银制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隐约可以看见主楼的牌匾上写着:“明月楼”三个字。好美的名字。如同仙宫一样,这明月宫和香侍阁放在一起,看起来,就如同美艳高贵衣着华丽的大家闺秀和相貌平平衣衫褴褛的村姑一般。
见此情景,逐月仿佛又回到了数月之前。这明月楼分明被自己烧了,又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眼前,让逐月以为时空错乱,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可是她知道,不是梦,明月楼又被修缮一新了。想起了秋月说过明月楼是麟霄为了迎接心上人建的,逐月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
明月楼还在,香侍阁也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还在,可是她却只有一人,秋月不在了,清风也不在了。寂静无声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
双手环抱住自己。悄悄走到床沿坐下。
到底是谁?谁把她悄悄送到这里?
正疑惑时,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逐月心中一动,赶紧起身,将床榻整理一番,躲到了床帐之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月色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入,那道光芒里有一道修长的影子,那影子似乎比月光更亮,浑身散发着刺目的白色光晕投了进来。让逐月睁不开也,刺痛心脏。是的,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逐月的心脏猛地揪紧了。不用想,不用看,凭着那气息神韵她也知道来人是谁。背着光,却又淡淡的月光仿佛有生命般流动在他的肩头,发梢,整个人修长挺拔,白衣翩然,如月中而降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