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霄心中绞痛起来,整个人呆在那里。
冰焰虚弱地站起来,捂住心口,颦着眉,说:“你认为薛胭脂若是没有高人相助能一次次的算计月儿成功?你认为又是谁把月儿重新带到你身边,让她亲眼见到你娶了薛胭脂的事?还有,逐月流产的时候你亲眼所见吗?那个没见天的孩子你亲眼见到了吗?”
一道讯息炸向脑门,麟霄顿时如同五雷轰顶,眼前金光乱撞,胸口像被一块大石猛地撞击,强烈的震痛和震撼让他脑袋眩晕头皮发麻,四肢僵硬。
壠羽烈安抚的拍拍冰焰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肩膀,将她扶坐回椅上,又对麟霄说:“玉瑶峰乃是明界之门所在,莲花仙池孕育天地灵气,六个月的婴儿放在莲花池中想要存活并不难。所以。”他郑重地告诉他:“麟霄,逐月当时并不是流产,而是早产。”
冰焰用手撑着额,喃喃凄语:“麟霄,你好糊涂啊,只当逐月当时不想要孩子,她流产时你居然边也不沾,你若在当初稍稍看她一眼也不会铸成今日大错。”
麟霄的脸一下子白了,揪住了自己的衣襟,似乎不能呼吸一般,瞳孔剧烈地收缩,踉跄地后退几步,猛地回头跌跌撞撞地冲到竹门边,扶着门槛仰头望天。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的抓住门槛的手指关节发白,肩膀在抖着,脚边的门当上的门栏被一滴一滴的液体打湿。
“原来是这样……”壠擎苍喃喃自语,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原来,那****看到的居然是……,他懊恼的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将那孩子带回来,逐月也不会就此不恋红尘,结果必然会有不同。事到如今,他能否得到月儿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他可以不计较一切。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壠擎苍双眸一怔,问道:“那孩子不是凡人?”
壠羽烈点点头:“就是你猜到的那样。玉瑶子和秋风山人费尽心思,不仅是想要得到重新开启明界之门的诱饵,更想要的是寻找……”
冰焰突然呵道:“不要说!壠羽烈不准说!”她撑着桌子站起来,“不要再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虚弱的颤着声音再说一次:“谁都不准说。”银龙投胎,金莽转世,彼岸花魂,不是凡人是他们最大的不幸。他们受了多少劫难,会不会有好结果还未知。如今她不希望这一切在那个孩子身上重演,她甚至希望那孩子就是个凡人,不要再有任何人左右他的人生。即使不似凡人,也要当做凡人!
可是冰焰不说壠擎苍也明白,秋风山人为了那孩子求银角,求金鳞,那孩子怎么能是凡人?凡人是不需要那些东西的。
可是壠擎苍看看母亲不同寻常惨白的脸,什么话都咽了下去,后惊后怕地抓住母亲的手,关切地问:“母后是如何得知这一切,难道,您是动用圣妆镜观前事后果了?”
圣妆镜里可以看到持镜者想要的真相,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能用其观前事的。圣妆镜需要吸食执镜者的元气才能心灵相通,凡胎肉体,被大量吸食元气,时间稍长足以要人性命的。可是欧阳轻轻和花逐月一起死了,蓝冰焰哀伤过度,也不顾了,乘着壠羽烈不备,拿出圣妆镜耗尽心血将这一切看了透彻,如果不是壠羽烈及时发现,耗损内功为其护住心脉,恐怕蓝冰焰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这也是蓝冰焰现在何以如此虚弱的原因。蓝冰焰不答壠擎苍的话,接着说:“可惜,没有看到那和赤炎勾结的是谁?”
壠擎苍和壠羽烈对望了一眼,宽声说:“母后莫忧,我想我知道那人是谁。”他又看了一眼麟霄,“我在赤炎地宫里发现一个人。”
“谁?”
“身着铁甲,面目被毁,披着我金陵国的磷光斗篷,善于用网。”
“武玄!”壠羽烈和蓝冰焰异口同声说。“他还没死?”
壠擎苍点点头:“之前听父皇描述过,我想正是那个武玄。而且,飘雪夫人根本不是飘雪夫人,而是武紫嫣。去赤炎之前我特意留心了一下天牢,牢中那个人根本不是武紫嫣。”壠擎苍又把他与月儿闯过赤炎地宫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壠羽烈稍稍思虑,抬头说:“武玄的野心绝不止要我金陵。不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会去暗界夺取月儿的灵魂。”
麟霄听闻孩子没死,又听到自己敬爱的姨母居然是武紫嫣,而自己居然帮着“姨母”一次一次的逼逐月至绝境,顿时悔得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可是现在绝不是以死谢罪的时候。正悔恨时听见壠擎苍问:“父皇可知,怎样寻找暗界之门?”
麟霄振作精神,苍声道:“我想我知道。如果我没猜错通往异境的入口应该就是冥神教所在。”冥神教地址乃是银霜所选,可是秘境深处他也未可知。只凭直觉觉得那非同平常。
壠羽烈拍拍麟霄的肩膀,点点头:“暗夜之门并无定所,可是银霜所在,应该是在暗界冥渊,依旧要经过幽亡森林到达无渊之城,从无渊之城才能到达冥渊。昔日前往幽亡森林有五行幻器指引,如今不必。冥神教应该就是如今通往幽亡森林的入口。”
冰焰站了起来,望着自己的儿子,又望一望麟霄,说:“事到如今,你二人还要争吗?”
麟霄和壠擎苍对望一眼,有些事已经彼此心照不宣,不需言明。
壠擎苍说:“看来要寻回月儿必然要先走玉瑶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