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抱月楼便感觉到内死一样的寂静从阁楼深处蔓延而来,冰焰穿过小院里东倒西歪的花草,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正厅的门,果然满室的狼籍映入眼帘。
桌椅被掀翻瓷骸四散,水晶帘子被撕扯的残破不堪,珠撒遍地,娇艳盆栽花草跌落的跌落,踩碎的踩碎。
里外寻了一番,哪里还有暖香的踪影。心中已然有了了解,冰焰冷冷瞧了一眼便决然转身,足尖一点,施展轻功向着蟠金阁的方向飞快跃去。
蟠金阁的守卫众多,冰焰也不多说,手中的长鞭便如火蛇吐信,直逼侍卫脖颈,哗哗哗几声,那鞭子便卷了侍卫们的脖子将其一个个远远的抛了出去。
扫清障碍,前方再无阻拦,来到壠羽烈的寝阁,冰焰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壠羽烈斜卧在软榻上,见着冰焰闯进来,也不怒,视而不见般的闭目养神。
“壠羽烈!暖香呢!你把暖香藏哪里去了!”冰焰更加不会客气,咄咄逼人的冷声问道。
“你这么闯进来,就是为了暖香?”壠羽烈语气不紧不慢懒懒的问。
“不要废话!快把暖香交出来!”以往的暖香,她不必担心,但是此时的暖香寒症未愈,重伤在身,她怎能不忧!
壠羽烈这才睁开鹰眼,深幽如寒潭的眸子闪动着温怒的光:“你何以认为是我抓了暖香?”
“你总是这么不折手段吗?壠羽烈!告诉你,你越是这样,越是让我厌恶你!”担心着暖香,冰焰毫不留情的说道。
壠羽烈眼眸一利,“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告诉你,暖香是在我这里,有本事自己救她出去!”
话音刚落,冰焰的长鞭已然飞出,气势凛凛,杀气腾腾,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直逼壠羽烈门面。
显然没有想到冰焰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壠羽烈不及避闪只能猛然后仰险险避开长鞭袭击。不料却将受伤的后背生生撞上了床榻的边缘。痛的他面色一紧,冷汗潺潺!
冰焰也是心中一痛,面色一暗,动作顿了一瞬!
“怎么?心软了吗!”壠羽烈讽刺的声音伴随着因疼痛而沉重的呼吸重重的击在了冰焰的耳膜,敲醒了她的理智!
对,要救暖香,不能心软!
长鞭再次飞出,响声嚯嚯,将空气撕开一道道裂口,鞭锋如刃,快刃如麻,急如闪电的向着壠羽烈劈去!
壠羽烈却只是连连躲避,不拔剑,甚至不出手!
“为什么不还手!”冰焰冷声问道,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
壠羽烈并不答话,只是将冷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死死缠住冰焰。此时他的眼里似乎全然没有正在夺他性命的鞭子,有的只是那一抹试图夺他性命的身影。
鞭风更快,更急!一鞭接着一鞭的向着壠羽烈抽去,快如疾风,狠如闪电!
壠羽烈躲避之中壮硕如山的身躯猛然撞上墙壁,后背伤口裂开,轰然一声之后,墙壁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再撞上古董架,古董架上的器具便鞭子劈的飞落一地,瓷器四碎,坚硬的器物将后背的伤口划的更深,地上已是血迹点点;鞭风狂扫,那高大身躯撞上案子小几台案,那鞭子也随即挞上小几案台,那台案小几被壠羽烈踩碎的踩碎,被鞭子劈开的劈开。
不需片刻,那奢华的蟠金阁已像是台风过境,狼籍不堪!更加狼籍的是壠羽烈后背的伤口,那鲜血早已将他的白袍染红一大片,更有新鲜的血液顺着那白袍滴下!他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更不还手,依旧只是闪躲!
而他的视线的自始至终一直紧迫而霸道狠劲的缠绕着她的眼眸,一刻也没有放开过!
最终被逼急的人反而是冰焰,她几乎有些失控的厉喊:“壠羽烈!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使出十成十的功力飞鞭而出,直逼壠羽烈的脖子,如同巨蟒出海,毒蛇出洞,向着他狠狠逼去!
随着冰焰这一动作,壠羽烈一向锋利的眼神像是受到重创般的苍然黯淡,猛然止住躲避的动作,任由那鞭子毒蛇般缠上他粗壮的脖颈!
冰焰一手死死的抓着鞭子的银把,如水明眸死死的盯住壠羽烈。此时他若再不还手,她只要一使力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却真的不还手。依旧将狩猎的目光牢牢的锁住她!
她紧咬银牙:“壠羽烈,你不要逼我!”
壠羽烈这才开口,嗓音低沉,沧桑,却霸道依旧:“你只要一个使力,便再也没有人会逼你了。”
冰焰拳头紧紧的握住银把,一狠心,使了一分力。壠羽烈的面色已经全然变了。呼吸已经全然不通!唯有那霸道坚毅的眸子依旧不变!
冰焰知道,这是一场特殊的较量。她不能心软,一咬牙,手上又使了一分力,鞭子再次收紧。壠羽烈的面色完全变得铁青,他几乎已经感到的黑暗的降临。
这样也罢。至少,这也是个结局。纵使不能呼吸,纵使即将被黑暗吞噬,他坚毅的身形依旧如山峦一般屹立,充满占有性霸道的眼神依旧牢牢的锁住眼前的人儿。
冰焰的眼眶红了。她承认,她输了,在眼泪滴落之前,猛然收鞭,惊鸿一般翩然飞去。
离开壠羽烈的寝阁,没有多余时间伤感什么,冰焰便开始寻找暖香。所到之处并没有人阻拦。寻了东篱院也没有,不过很快她便发现燕寻守在清雅阁的门前。
冰焰心中一怔,急忙上前。燕寻见了冰焰面色微变,似要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