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那太子竟然缓缓摇头,喃喃自语般说道:“我不管他是男人女人,敌人或是亲人,我看上的只是他,是他这个人。”
一时间,冰焰竟然被太子的深情感动。
倾天麟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走进了抱月楼,太子殿下的眼神一亮。
见着太子在此,倾天麟微微皱眉。无视他,而是转眼似笑非笑的望了冰焰一眼。迈步走近屋内。
冰焰颇为尴尬的望着太子,即使他看上的人是男人也不要紧,可他偏偏看上的人现在自称是他弟弟,看上弟弟也不要紧,可是人家根本正眼也不瞧他。哎……可怜的太子殿下啊。
太子叹息一声,流连的望了屋内一眼,施施然离开。
倾天麟迈步至冰焰面前,将她从石凳上拉了起来,软垫铺上石凳,温柔说道:“早春露重,石凳上冰凉,暖香是怎么侍候的。”他又拿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银质镂空雕花的小球放入冰焰手中。
温润触感很是宜人,原来是个不冷不热的小手炉,冰焰放在手心把玩,说道:“倾天麟现在是金陵国王爷了,冰焰怎么敢用。”
“我是有卖身契的。”倾天麟温柔说道。“今生今世,生死相随。”
冰焰叹息,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望着倾天麟:“生死相随不敢奢求,坦诚相待就可以了。”
被冰焰的眼神瞧的有些不自在,微微涩然,倾天麟的语气却依旧温柔:“我会坦诚相待的,不过,不是现在。”
“倾天麟,你想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不能伤害我想要保护的人。”冰焰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倾天麟一贯温柔的面孔也变了颜色,“冰儿想要保护的人?”他的语气清冷了许多:“冰儿想要保护的人中又多了壠羽烈一个吗?”
冰焰直言问道:“你的半月玉并不是花月夫人留下的那一块对不对?”
一直知道冰焰聪明,却没有想到她聪明至此。倾天麟稍稍惊讶,“你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你对我说过,‘你在乎的人只有一个,别人的生死与你无关’。而我也相信倾天麟当时的话是出自肺腑。”冰焰并不看他,她将壶里的茶水缓缓倒入杯中,动作十分认真而细致,那蝴蝶羽翼般的睫毛覆盖出一弯动人的剪影,却无法掩盖那灵动的智慧:“但是在冰牢炼狱,你却为了救暖香而受伤,那说明什么?”
“什么?”
她将沏满茶的小杯放到倾天麟的面前,再为自己斟上一杯:“以倾天麟的武功可以在那个时候冲出来的,但是你需要一个留在冰牢的借口。为何你需要一个借口留下呢?因为那里有一个十分诱惑倾天麟的东西。”冰焰这才抬眼定睛望向倾天麟。“我说的对不对?”
“那只是你的猜测。”倾天麟稳稳的端起茶杯,细细品味。
“对,是我的猜测,原先我猜测不到那诱惑你的东西是什么,直到半月玉的出现。”冰焰把玩着手中那只小暖炉,“麟天公子果然睿智,你知道,只要有了半月玉,就可以利用壠皇对于花月夫人的痴情,办成很多的事情。比如……”冰焰顿了一下:“造成我们三人现在的局面。或者……”
“冰儿。”轻唤了一声,打断冰焰的话,倾天麟放下茶杯,语气依旧温柔,只是那杯里的水有些许的溢出,溅失了台面,“你要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去伤害你。”
他顿了一下,似乎要抚平那微微波动的情绪,语气更加温柔:“你明知道如此,为何还要替我疗伤?”
“我们有契约嘛。”冰焰回答的简单。嘴角勾起笑,稳稳的端起杯中,小啄了一口茉莉花茶,她放下茶杯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冰牢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是你可以告诉我花月夫人的侍女青奴她还活着吗?”
“活着。被我找到的人一定活着。若是被皇后找到,那一定是个死了。”倾天麟又恢复了一贯波澜不惊的神色。
冰焰点头:“活着就好,那你可得藏好她,免得被我找到。”冰焰自信的笑道:“被我找到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倾天麟望着冰焰,清润的眼眸里似有些许痛苦的神色:“为何我们两人的关系会变得如此?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冰焰安慰似的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每件事都有每件事的立场。倾天麟是我的契约仆,就这个立场来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杀害你,但是倾天麟阻碍我寻找真相混淆我的视线,就这个立场来说我一定会扫清这个障碍。”
“倾天麟是蓝冰焰的爱慕者,是壠羽烈的情敌,就这个立场来说冰儿会怎么做呢?”倾天麟微微倾身温柔的问道。
冰焰不答,继续低头饮茶。
倾天麟忽而收起一贯温柔的目光,他轻轻抓住冰焰的手,那眸子里灼光闪烁:“焰儿,离开这里。我说过,我只在乎你一个人,别人的死活我不管。金陵现在就像那三月里碧落湖的水,表面上风平浪静,只要一阵暴雨袭来必定是惊涛骇浪,到时候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葬身湖底。”
“惊涛骇浪又如何,葬身湖底又如何?”冰焰平静的望着他:“倾天麟,我做不到你这般。”这个看似温柔的男人有着一个冰冷无情的心,这一点冰焰早就发觉到了。
“为什么?”倾天麟清冷声音透露着些许怒气:“因为他?”他的眼眸不再清澈无欲,而是闪烁着点点利光:“他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数年之后,谁主天下这又是谁能说得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