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云飞等几十具尸体旁边,我们开始召开黑道大会。
腥臭味弥漫着整个内厅,诡异恶心。
但谁都不敢皱眉,只盼望着会议能早点结束,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程公子他们不把这些尸体搬走?
杀鸡儆猴!
如果你稍微对会议有什么异议,或者不满足盟主的要求,那么几十具尸体就会提醒你,你也会成为一具尸体。
在整个会议过程中,叶飞弧所说的话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程公子在说,总结一年西龙的黑道情况,然后报出每个区每个季度需要上交的银钱数目。
数目不少,但每一个人敢吱声,没有人希望自己会变成地上那一具尸体。
“小八,你新接管桥夏区,目前资金应该周转不灵,我特免你这个季度的上贡。”叶飞弧冷冷的看了一轮其他人,然后转向我温和的说。
真的呀?
我大喜,几乎想狂呼万岁了。
“谢谢妈妈,谢谢盟主。”我开心地说。
叶飞弧眼波温柔地泛着微光,如一个宠溺顽皮小孩的母亲。
秦桥微笑地看着我,似乎为我感到高兴,但是,眼里却蕴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忧。
我总觉得有一瞥冷冷的目光直穿我的后背,冰冷了整个骨髓。
但是,当我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察觉,只有程公子那温婉的半边脸,和看不出任何动静的眸子。
会议解散,各位老大怏怏的离去。
叶飞弧要把我独自留下,于是,我让秦桥和铁鹰先离开。
秦桥有点担忧的看着我,我微笑对她说:“没事,我想和盟主妈妈相处久一点,你先回去。”
秦桥想了想,说:“嗯,她貌似真的很喜欢你,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你把我的电话号码拔到紧急键,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就按下,到时候我会赶来帮你的。”
我抱了抱她的肩膀,感动的说:“秦桥,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秦桥拍了拍我的手背,淡淡的说。
这话看起很淡,但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话能比“我们是朋友”这话的分量更重。
我们是朋友,不客气。
我们是朋友,共患难。
送走了秦桥后,我跟着程公子来到另外一间房子,叶飞弧正在里面等我。
依然是紫色长发垂肩,背对着门口,仿佛朦胧着一层淡淡的紫雾,高贵傲然,但看见她,我却总是那么的想亲近她。
“报告盟主,小八小姐来了。”程公子低眉恭敬的说。
叶飞弧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程公子自觉地走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盟主,妈妈。”我叫道,因为叫了多次,妈妈这词不再拗口了,叫出来很自然,很理所当然。
“呵呵,我是盟主,还是妈妈呀?”叶飞弧竟然轻笑着说。
“呃……既是盟主,又是妈妈,所以,统称盟主妈妈。”我讪笑着说。
“呵呵。”叶飞弧一边轻笑,一边扭转椅子缓慢面向我。
此时,她的脸依然戴着那个白玉面具。
为什么她老戴那面具?
是为了故作神秘,增加大家的恐惧感和距离感,还是为了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看面具下的我是怎样的?”叶飞弧问。
我脸微微红了红,点点头说:“的确,好想知道妈妈长得怎样。”
“在你以往的心目中,你认为你的妈妈会是怎样的?”叶飞弧盯着我看,问。
“呃,在我以往的心目中,我妈妈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长发白裙,笑意吟吟。”我说。
“呵呵,可能我会令你失望。”她抬起手,慢慢地把脸上的那个白玉面具解除下来,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我再一次怔住了。
如果有得选择,我还真愿意我从来都没见过这张脸。
很美丽的一张脸,精致完美的五官巧妙地搭配在一起,尽管额上已经开始爬着一些岁月的沧桑,但是一点都不削弱她的风华,如果不是因为她脸上……
她脸上竟然被刮了两道很狰狞的刀疤,一条在左边,一条在右边,呈倒八字,硬是把那张绝世容颜弄成一大败笔。
奇怪的是,看见她的眉目,总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像谁呢?
对,像校花慕容兰!
一样的古典鹅蛋脸,一样微微上翘的丹凤眼,一样如凝脂圆润的鼻子,一样的嘴巴……
如果不是因为她脸上那两道刀疤,任何人看见了,一定都会认为她们是翻版,简直太像了。
莫非她和慕容兰有着某种,而且是特别亲密的亲缘关系?
姐妹?
母女?
姑侄?
姨甥?
我脑子里在搜索着她们之间可能的关系,叶飞弧看见我不作声,怔怔地盯着她的脸看,以为是因为她脸上那两道刀疤,笑着说:“我是不是很难看?”
如果没有那两道伤疤,她这一笑绝对倾国倾城,百媚生。
可惜,那两道刀疤却在大煞风景的跳动着,不过,我并不觉得难看,对她,依然是有某种天然的亲切感。
我摇摇头说:“就算你脸上有十道刀疤,我都不会觉得难看。”
叶飞弧抿嘴笑了笑,她不认为我说的是谎话,因为她一直盯着我看,看得出我眼里的真切,在她面前,我也不想有任何遮掩。
“你知道这两道刀疤是谁划上的吗?”她怪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