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上官狂风愤怒地吼起来,“你是本王的王妃,居然包庇一个背叛者!”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当着凌傲和程队长的面,渺视军规,帮助一个小偷。
“他是无辜的!”纤手拉下盛坡的手臂,“是我叫他偷的!”一时心急,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是不想他死。
身后的身躯蓦地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这会害了你!”不解她为何要这样说,只是觉得……觉得……
她一定是翼国人!
猛地举起书册,宝剑抵在上面,把水凝拉到身后:“我要带她走!”
“绝对不可以!”鹰眸里快要喷出火来,就连嗓音都在颤抖着,因愤怒而颤抖。紧握着手里的宝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一个都不可以走!”
“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把这书册毁了!”
“我先毁了你!”黑色身影闪烁,一个黑影蓦地出现在盛坡面前,身后的水凝感觉到上官狂风的气息,正移动步伐,往前一步……
盛坡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嘶!”一声撕裂,纤手钳住那把已刺进盛坡身体的紫风,大掌用力,刺进一寸。纤手拉扯,割下一寸伤痕。
感觉到手上的湿润,一股血腥味道弥漫着三个人,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较小的身体在颤抖,闭上的眼,微颤的睫毛,似乎在承受着无数的痛苦,像一把小刀,在她心上划开一个小口子,任由鲜血流出,连绵不断。
死不了,活着难受……
“不!”完全感觉不到手上的伤痕,惶恐地看着旁边的身体渐渐倒下,趴在上官狂风身上……
“不要!盛坡,不要!”纤手提起他的脸,猛烈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死!你说带我走的,不要死!”翼国人,不是说带她回去翼国吗?不要死,不要死啊!
“哼!”凶狠地抽出宝剑,“啪!”黑色的身影蓦地掉在地上,水凝也随着跪坐在地上,精致的脸蛋上净是悲哀,纤手依然抓着他的衣服,不舍得放开。
第一次,知道,相聚如此短暂;第一次,知道,无声泪会更痛;第一次,知道,战争的无情,战士的无奈……
“来人,把王妃压下,重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冷冰冰地下命令,“把尸体拖出去五马分尸!”说完,转身走出院子……
凌傲蹙起眉头,注视着那个满脸痛楚的女人,双拳紧握。他知道上官狂风一向严守军规,本来包庇敌军之罪,已可以把王妃斩了。目前减低刑罚,看出了他对她的在乎,只是……
二十大板对王妃来说……撑得住吗?
随着高大的身影离开,立刻走进五个士兵,手里拿着军杖,围在王妃身边。
程队长猛地拉着凌傲的手臂,担忧地看着他:“凌将军,这……”
“打!”一声令下,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一眼。
撑住!王妃!
趴在地上,双拳紧握,眉头高高耸起,两支长长的军杖毫无留情地落下,“啪啪啪!”发出连绵不断,清脆有力的声音。
比起盛坡的死,这些痛算不了什么,比起那无情的剑无情的脸,这些痛算不了什么,比起翼国人民将要面临的战争,这痛……真的不算什么!
咬紧下唇,血腥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天,渐渐地下起毛毛细雨,一点点渗透她的肌肤,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痛。不是身体的痛,而是那无形的心痛。不觉得,眼眸湿润,一滴冰冷滑落……
鲜红的泪滴在手背上,渐渐化开,形成一朵妖艳的梅花,刺眼的梅花。微微垂下眼帘,注视着眼眸那模糊的小红点。这是她的泪吗?记忆里的她不会哭,从未见过自己的眼泪。就连天都在哭,她的泪变得如此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蓦地发现,她会哭,能哭,可以哭……
哭!
原来如此幸福……
很快的,二十军杖打完,凌傲转过身来,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抬起她的头:“王妃!”见到那呆滞的眼神,还有脸颊上那条模糊不清的红色泪痕,整个人愣住。
是她哭了吗?为何会是红色?为何会是血泪?她到底是何人?到底是人还是妖?
一连串的问题使他惶恐,使他惊慌。只是她那弱小的身体,可以熬过这二十军杖没有晕倒,就证明此女意志力坚强,坚定。
纤手猛地抓着他的手臂,用力的,紧紧地,迷蒙的双眸愤怒地注视着他的脸:“告诉他,我恨他!”说完,终于支持不住,美丽的眼眸渐渐合上……
“王妃!王妃!”凌傲摇了摇她的身体,双手轻易把她抱起,那让人心痛的重量使他再次掠过同情与佩服。
“程队长,叫颜儿夫人过来!”说完,抱着她冲出院子,朝着她的寝室跑去……
墙后的高大身影冷静地听着一切,刚阳的俊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是那颗心,被重重地猛撞一下:她恨他!
趴在床上,看着颜儿点着暖炉离开房间。拒绝了他们为她疗伤的好意,这伤口她自己会愈合,只是那条人命却永远消失在这红尘中。
纤手微微抚摸在血肉模糊的屁股上,白色光芒闪烁,转眼间便愈合了伤痕,只是那伤痛无法治疗,无法忘记。
安静地趴着,闭上眼眸,好累,好累……
深夜,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进屋子,大掌探了下那光滑的额头,没有预料的灼热才松了口气。和衣跨上床,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温柔地,溺爱的,收紧手臂,霸道的,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