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儿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蒙着眼睛的锦衣,扭头冲公孙紫薇神秘兮兮地问道:“表姐,是那东西么?”
公孙紫薇面上带了得意轻轻点头,从刚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孙子如犹豫了一下开口温声对九公主劝道:“等下不管这位叶小姐是否猜中,都不要再为难她可好?”
“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啊,老帮那臭丫头说话……好了好了,等下她猜不中,我也不罚她,行了吧?”
公孙子如见她这么说,心中便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公主妹妹,虽然平日对他颇有些敬意,但脾气拗起来却是谁的话都听不进的,他还真担心等下她那牛脾气发了,不依不饶的,那可就坏事了。
从见到锦衣他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到锦衣说出叶重俩字,心中不由猛地一震。若他记得不错,当初在杭州湖畔的酒楼被公孙凌击中,就是“她”突然跃上半空接住了自己。
难道这就是那寄居在姜淑媛肉体之中的阳神之体?难道阿媛的魂魄真的不在这世上了?
他心中五味杂沉,不知是悲是喜,但有一点却是肯定,在未查出姜淑媛魂魄所在,自己暂时还不能让人伤了这阳神之体。
又过片刻,便有四个太监合力抬着一件蒙着黑罩的东西走进席间,在九公主的示意下放在了刚才作画的那张桌子上。
再说两名宫娥一左一右引着站在场中的锦衣走到桌前,又低声给她讲了一些规矩,众人就见锦衣动作缓慢地撩开衣袖,最后将一双玉白的手放在桌面上便不再动弹。
这“盲眼猜物”在座的宾客多是玩过的,也就是得了令签的人蒙上眼睛,旁边的人都不能给提示,单凭这蒙眼的人一双手去触摸,猜出主人家给的物件,若说难易程度,那全要看主人家给出什么样的东西了。
现下这桌子上摆着的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不少人都小声嘀咕了起来,相互猜测起来,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蒙着黑罩的东西上,就等着九公主命人揭开,先让他们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掀了吧。”
守在桌边地两名太监听见九公主的命令。便有一个伸手利索地将罩在那东西上面的黑布抽了下来。
“啊!”站在锦衣身边的两名宫娥惊呼着倒退了好几步方才停下,面色发白地站在离桌子一丈远处不敢再上前去。
一瞬间,满座宾客无不膛目结舌,直愣愣地看着那原在黑布下掩着地东西。这是一只三尺来高三尺来宽地黑铁笼子。
笼子里面关着一只比笼体小不了多少地白色凶兽。在座不乏多识广之辈。可却没一人能辨的出来这只凶兽地类别:一身雪亮的长毛好似根根都带着寒气。支出唇外的獠牙闪着锋利的冷光。最让人心惊肉跳的便是那一对阴森又充满戾气地金色眼珠,只消一眼。便盯得人头皮发麻。
“九妹!”
公孙子如绷着脸冲公孙紫薇喝了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公孙紫薇竟然拿了这东西出来让锦衣猜。
这可是密养在西苑中的九阴金晶兽!
此兽不但能生撕武道宗师的金刚不坏之身,还可以吞噬修道之士的魂魄!
若是被这九阴金晶兽所伤,饶是你大罗金仙也难逃魂飞魄散的结局!
九公主嘴角泛起一丝冷血的笑容,扬声道,“叶小姐还请摸摸看,这是什么东西。”
锦衣虽被蒙着眼睛,但对如今的她来说,蒙着和不蒙着没有什么区别。
看清那笼子里凶兽的样子,她着实吃了一惊。
所以她迟迟不肯伸手,并不是为了完全配合九公主以及场上气氛的僵冷。而是在考虑着,这只凶手到底是只什么玩意。看起来非虎非豹非狮,难道会是传说中的貔貅?
相传貔貅是一种凶猛瑞兽,而这种猛兽分为雌性及雄性,雄性名“貔”,雌性名为“貅”。但现在流传下来的都没有分为雌雄了。在古时这种瑞兽是分一角和两角的,一角的称为“天禄”,两角的称为“辟邪”。后来再没有分一角或两角,多以一角造型为主。在南方,一般人是喜欢称这种瑞兽为“貔貅”,而在北方则依然称为“辟邪”。至于天禄,则较少有人用以称这种瑞兽,还有人将它称为“怪兽”或“四不象”。
可看着这兽凶巴巴的样子,却又不像……
“让她摸!”
九公主也没给她多少考虑时间,一巴掌拍在案上,站在桌对面的两名太监便绕到锦衣那边一人捉住了她一只胳膊,不顾她假意的挣扎,就要朝那一掌宽窄的笼缝里放。
铁笼中那只雪白的凶兽冷冷地偏头盯着朝它伸近的玉手,缓缓张开大嘴,锋利的獠牙闪过一道寒光,没有人会怀疑被它那么一口咬下去,锦衣的手是否还会安然无恙地呆在腕上。
席间众人无不屏气凝神,有些胆小的女客已经别过了头去,之前同锦衣说过几句话的少年男子更是被身边的人捂着嘴巴使劲儿按在席上无法起身。
“不要摸!”
公孙子如飞快地从席上站起,“啪”地一声带翻了案上的酒杯,拔足就朝锦衣那边跑去。
锦衣假意与那两个太监争夺自己的双臂,耳中听见那道制止声,心中忽觉得有种温暖的感觉。
可就在她假意挣扎之间,她忽然看到,那凶兽原本骇人的一双金色眼瞳在看向自己时竟忽然流露出喜悦。
没错,是喜悦,是一种看到主人看到亲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