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公孙子如你浓我浓情深意长,但这么跟着炽儿进宫却是名不正言不顺,若不跟着进宫,又放心不下炽儿一人在宫里,如今的皇宫虽然是公孙子如这个皇帝的天下,可谁知道那些个美人还有靠山颇硬的轩辕族贵女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公孙子如似乎猜到锦衣的为难,紧跟着又传来了一道圣旨。
“皇上有旨,姜氏淑媛德才兼备,温良贤淑,特赐封为一品女官,随太子入住东宫,负责太子教引之责,钦此!”
入宫,朝见,祭祖,再入东宫。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夜色已至。
清淡的月光照在东宫后花园的竹林上,远处传来阵阵更鼓的声音,更远处传来皇城外护城河缓缓流淌的声音。
锦衣闭目坐在一株大树的枝头,左腿轻轻吊在树枝下,右腿坐于臀下,盘了个奇形怪状的散莲花,右手左手无名指与食指搭了个意桥,坐禅三味经渐运,将自己体内的凤焰真火命轮缓缓催动起来,再借着体内充盈真元淡淡洒洒地将自己的神思递延开去,小心翼翼地用心经法门控制着神识在皇宫搜寻的方向和面积。
为了炽儿的安全,她要将皇宫中隐藏的不安全因素尽早拔出。只有炽儿安全无虞,她才能奔赴九幽黄泉去寻找炽儿亲娘的魂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穿过疏离的枝枝映上她的眼帘。
锦衣忽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古怪的脸色。
皇宫中的夜晚总是安静中夹杂着隐隐的躁动。
本该待在烧着碳炉地暖房间里里的美人们,竟有人毫不畏惧冬夜的严寒,穿了薄如蝉翼的夏日衣衫,与身边侍候的丫鬟打了灯笼,装着随意走动的样子,出现在皇上的靖安殿与太子东宫之间的必经之路上。
似乎她们都非常肯定地认为,皇上今夜里会造访东宫,探望太子。
可惜即将三更天,皇上也没有出现。
寒冷的东风呼啸着一点点减弱了她们守候皇上的热情,几栋楼里灯光证明了被皇上遗忘的角落里,总有孤独的美人在借助琴声、箫声来麻醉自己。
更多自我麻醉的地方是聚集了大魏贵女的储秀宫,除了琴箫之声,贵女们竟聚在一起开了夜宴,一边看着身边宫女歌舞,一边饮酒作乐。
女人总是善忘,或者说是善于忘记。
昨夜里还是剑拔弩张的防着那个女人爬上皇上的床,今日里皇上会不会到东宫里找那个女人过夜已经被大家抛诸脑后。
而轩辕涟漪跟着这群姐妹们说了些什么,虽然引起很多人猜忖,却没有引起很多人关心。既然皇上铁了心的迎那对母子进宫,自己等人再努力只怕也是枉然。
美人们心中惴然,不甘,憋屈,苦闷。
实在是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不选更年轻貌美的自己,而选那个连孩子都满地跑的贱女姜淑媛。
在酒宴上的贵女们失魂落魄的借酒浇愁,酒气上涌出声咒骂的时候,她们羡慕嫉妒恨的那个女人却冒着寒风飞跃数重宫苑,出现在皇宫后花园湖心岛上一处僻静的所在。
此时她的对面,竟意外地站着一个全身罩在黑色斗篷里的年青男子。
“你想做什么?”
叶锦衣说话的声音有些生硬:“皇上都已经放你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年青男子就是公孙凌,他离开皇宫后,尾随炽儿敖风,本想将儿子劫持走,顺便教训一下那个贱女人。
谁料在如意赌坊远远看见敖风折手众武士手臂的可怖景象,很识机的悄悄溜走,但并未就此打消打脑子里的邪恶念头。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公孙凌认为这种平静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潜伏的危险。没想到却被叶锦衣给堵住了。
“贱人!”他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脸上却仍然是温和的笑容:“我们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还拦着我做什么?莫非你不想与我和离?”
“我叫叶锦衣,我不是姜淑媛。”锦衣从树荫暗影处走了出来。
露出自己真实的面容一步步走上前来,沉声道:“三年前你的妻子姜淑媛就被你打死了,她死的时候恰好我的魂魄穿越时空,便代替她活了下来。”
“你胡说,姜淑媛不是我打死的!是你,是你这个邪魂强占了她的躯壳。”公孙凌叹道:“这个时候要是让炽儿知道你害死了他的母亲,他不知该怎样恨你!”
他加重了一下语气:“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炽儿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给他母亲报仇!哈哈,到时候一手养大的孩子与你反目成仇,不知道该是何等滋味。”
锦衣笑了笑,月华般光洁的脸上透出丝坚毅的味道:“我不怕死,但也不会死在自己养大的孩子手里。炽儿不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即使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也会原谅我。”
公孙凌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得意地笑了笑。
“这世上原来还真有你这种傻女人。”
然后举起手中的剑对着面前的叶锦衣,恶狠狠道:“无论你是不是姜淑媛,今日你都得死!我不能让你顶着姜淑媛的名义公然嫁给公孙子如那个畜生!”
锦衣虽然不明白公孙凌与自己为仇的顽固劲,却也并不惧怕眼前这个阴险恶毒的男人,冷静地说道:“你有多少本事都尽管使出来,我今日便替姜淑媛将你这个恶魔送入九幽地府!”
公孙凌万万想不到叶锦衣竟然如此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