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银月辉辉,冷风渺渺,碧天阁却轻纱慢舞着一派春日浪漫景象。
锦衣喜欢纯净的天蓝色,穿的衣衫和寝居的装饰也大多用蓝。
此时满目天蓝色的碾凌罗悬在楼廊间,轻风一吹,兜起淡淡的光晕。
公孙自如一路行来,心情舒畅,脚步轻灵,心里却忖着,她睡了吗?
他想她睡,却又希望她没睡。
他不缺有人等他,他若想到后宫里去,不论多晚,都会有人等他。
但是,等的意义,他心里明白。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等他。
但是她呢?会等吗?
三天了呢,三天时间自己不曾前来看她,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冷落,会不会恼?会不会生气?
他正胡思乱想着,却因她蓦然出现眼前而一下大脑变成空白。
一切的猜测,看到她的一霎,全变成一股暖意。
锦衣没睡,正坐在桌边,手里是一件长长的雪色衣袍,那是他一贯喜欢的颜色。
她此时正在全神贯注地缝制衣服,甚至没有觉察他的到来。
她显然不擅行针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却很认真。
烛光笼在她的脸上,给她添了红晕,让她的眼波,晕着一团团的光。
她手捏着纤细的针线,笨拙地捏着两片布料之间的缝隙,努力的将其缝制成一体的模样。她下手很慢,每一针,都努力延袭着布料的纹理,将细细的白色丝线,一点点的编织进去。
他慢慢走过去,看着她倚桌的侧影!一时间,竟不忍心出声去打扰她。他甚至沉迷在这样的景致里,有种时光错位的感觉。
她微微低头,正看到他投下的光影。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到他正盯着她看。
她有些着慌,手下便飞了针,一下子正戳在她下面托着的指尖,她微抖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的回缩。但下一刻,她的手,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他轻轻啜去那渗出的血珠,抚过那细微的小小伤口,看着她:“都夜半了,为什么不睡?”
他明明很希望她等他,但是,现在看到她了,又非常希望她去睡觉,因为他很担心她。人呐,真是非常矛盾的生物。
她被他的动作吓着了,但他却做的出其自然,让她的心里,又暖洋洋起来。
她微微动了下,看没办法从他手中撤出手来,便乖乖任他握着:“我想亲手为你再缝件衣裳,这样两件可以换着穿。”
她说完,忽然脸有些红。
他是皇上,怎么可能没有换洗的衣服穿?
皇宫里什么都有。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针线。
她暗自叹了口气,轻轻说:“喝茶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低下头,吻住她略有些颤抖的红唇。
他抱紧她纤细的腰身,感觉着她在自己的怀抱里变得温软。
“我想你,想你想得心口疼。”
他低低说着,热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垂,使小巧的耳垂瞬间红润的宛若一粒荧光烁然的珍珠。他的舌尖将那珍珠样的耳垂卷住,含在唇内,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又咬了一下。
有细细麻麻的疼和****,自心底深处蔓延。
虽是冬日,两人衣衫都不厚,锦衣很快便感觉到属于男人的异样滚烫。
属于男子强硬和侵略,让她不由自主挣扎了一下。
她仍有些害怕,他放开她,抚过她滚烫的面颊,低声道:“给我吧,我等不到明年春天了。”
“你……”她的嘴才张开了一半,就让他直接给抄起来了。
他眼底有着宛若春日湖水般澄澈温暖的笑意。
轻轻将她抱到床上,亲了她额头一下,然后径自拉下了帐子。
他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因为她身体僵着象块小铁板。
“锦衣,我们正月里就成婚好不好。”他低头看她。
“正月里?”她愣然睁大眼睛看他,一时有些不明就里:“不是说春天吗?”
“过了年就可以啊。”他轻笑:“我不想等那么久,万一,嗯,万一你怀了孩子怎么办?”
“怎么可能那么巧啊……”
她浑身不由的抖了一下,怀了孩子?她跟他的孩子?
她脑子有些泛木。
他看着她一脸愕然,勒紧她:“你不想吗?你已经许给我了,做我妻子自然会怀上我的孩子……”
“可,可,可是……”她怔怔的看着他,却吐不出一句整话来。
怀上他的孩子?
她从来没想过!她许了他了,但却从没想过要当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该是一个贵门淑女。
比如姜淑媛,他以后就要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来当妻子的。
像她这样的,还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越来越感觉雪海之中那团凤焰的躁动,有时候甚至会错觉自己终有一天会变成一团火焰。
“可是什么?你难道怀疑你相公的能力不成?”他抱紧她,吻上她的眉头:“我今晚就让你知道……”
怀疑?她哪里还能怀疑,在他强势笼罩下,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一直都像活在梦里一样,一直都是如此!
她是叶锦衣,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开始只想着可以在这异世再活一辈子,如今却只想着让炽儿拥有正常孩子的一且。
前世里她最缺的就是亲情,如今为了炽儿给她的亲情,她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那软软的小包子给了她一个做母亲的梦,每每听着孩子趴在耳边叫着娘亲,她觉着,已经快飘到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