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怎么可能相信他?与南越白家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
“待你炼化魔魂,便会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强者,那时你又有何顾虑?”白夜手中暗风一紧,公孙子如只觉的半个身子已经冷凝成冰。
“答应不答应都无妨,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白夜言语之间,竟随意将公孙子如甩上肩头,推开窗子,这里正对后院,不过已经宁静非常。原本的巡院的御林军此时已经堆成一堆,一个个都是冻硬成一囚冰坨。
红叶坐在上面,一脸闲适的闭目养神!
他永远有美化环境的功效,此时一身雪白的僧衣,眉眼间神态温柔,带出一丝媚色。有如此时坐在高房贵榻之间,两旁皆是明珠宝玉,溢彩流光。
白夜一跃而下,红叶仰头看着他的身影倏然而落:“我还以为你要等着叶锦衣回来才肯出来。”
“走吧!今天晚上便离开京城!”白夜扫了一眼红叶。
这个混蛋妖僧,明明今天就要来行事,偏穿一身白衣服招摇。
就是成心气他!
锦衣抱着炽儿沿着西市大街往皇城远远翩翩而来,望着巍峨耸立的皇城在夕阳下越发辉煌,一时简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那一日公孙子如与她去西山禅寺游玩。也是这样的霞光满天,那时远远望着皇城,只觉得那建筑雄伟好看,那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住到里面,成为这皇城中的女主人。
前些日子,跟着公孙子如同去西山的牛道人生生说皇上在西山聚云岭外失踪了,飞鸽传信回来。搞的宫里一时间鸡飞狗跳,猫猫狗狗都跑出来想着捣乱。若不是她雷霆手段,只怕轩辕一族又要死灰复燃搅得朝堂不稳。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跑到哪去了?怎么逛着景还能找不到人呐?”段天涯一把将她扯住,拐过皇城城角,一边走着一边低语:“轩辕一族的人天天来皇宫门前闹着要见皇帝,你又不见人影,想天下大乱还怎么着?”
“咳,我,我带炽儿逛远了,出城后一时找不到路,好不容易找个村子,雇了车回来!”锦衣被他一扯,禁不住脸有些涨红。
自打公孙子如受伤,段天涯便与她共同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而敖风受伤后一直沉睡不醒,让锦衣身边忽地安静下来,一时有些不能适应,段天涯的及时挺身而出与和风细雨的关心,恰恰让她有种可以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段天涯明明拉得她死死的,她的腕还是紧紧握在手心。
但他总是没有那种握实的感觉。
有如她随时都会乘风而飞一般!
金碧辉煌的皇城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工笔画卷,画卷前,锦衣穿一身雨过天晴士子轻衫,如墨长发仅用一支白玉发簪轻挽,眉目如画,长袖翩翩,似乎随时要从那画卷中飞起来一般。
段天涯看着那美好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女子,一时痴了。
这样失礼的段天涯,锦衣可是第一次见。被其握住手腕,心中虽有些不悦,可想着这人对自己以往的帮助,忍了忍,到底没有如何发作。
只蹙了眉头,看了段天涯一眼。
仿若当头被浇了冷水,段天涯被这一眼醒了心神,想到锦衣如今的身份,惊得立时松开了手。
慌乱中往四下扫了一眼,见被锦衣设了结界,知道不会被人看了去,松了口气的同时,面色微赫,嘴唇动了动,终将要说的话给吞咽了下去。
他早就推算出她修行大成,随时都可升仙离去,然而她却一直以世俗的身份留于大魏京城。然她终有离去的那一天,一想到这个,他就感觉要天塌地陷一般无措难过。
他不知道该如何来挽留她,心中颓废地想着:就算要挽留,挽留她的人也不是自己。自己,没有资格啊。可皇上,皇上却不知所踪。虽然茅山派的人说皇上回了皇宫,然皇宫中却没有一丝皇上的龙气。
“皇上依然没有回宫?”
锦衣心中恼着公孙子如夜战后不及时回来,却与燕赤霞在外饮酒,让她担心了好久。虽赌气抱了炽儿出城游玩,心里却一直不太安稳。此时眼见宫城在前,那种不落实的忐忑感益发厉害起来。
“皇上……据说已经回宫。”段天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对锦衣说。
昨夜他夜观星象,发现帝星忽然晦暗不明,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锦衣望着他淡淡笑了笑,抱着炽儿绕开被轩辕族一干人等围着的正门,急步从东宫角门进了皇宫。
抬眼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庭院,眼中却浮起一抹淡淡的哀伤。炽儿一直想着做太子,做皇帝。可如今的炽儿……
她正为炽儿难过,多日不肯叫她的炽儿,忽然张口喊了一声。
“娘亲,放炽儿下来。”清脆的童音,宛若天籁。
锦衣低头看去,却见炽儿正瞪着一双星亮亮的眼睛看着她,菱角般粉绒绒的小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温暖甜美的笑。
“炽儿!”锦衣惊喜莫名,握了炽儿的小手在脸上贴了贴,“炽儿,你肯认娘亲了吗?”
“认娘亲?”炽儿疑惑地看了锦衣一眼,小手在锦衣脸上顽皮地拍了拍。“娘亲,你就是炽儿的娘啊。娘亲,不会又想让炽儿喊爹爹吧?可炽儿有皇帝爹爹了,娘亲只能是娘亲。”
“是,娘亲只能是娘亲。”锦衣喜极而泣。捧着炽儿的小胖脸亲了又亲。
大冬天的,她的脸裹着红晕,日光一映,闪着霞光一般,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