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无论是声调还是意思都是无比的暧昧,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最可恨地是,这家伙竟然还用一种女人才会有的忌妒眼神偷偷瞪了李公子和段天霖一眼。
锦衣根本不用去看李公子与段天霖的脸色,也知道人家此时在怀疑自己什么。
断袖!
死妖孽如今的表现,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跟自己关系非同一般!不仅仅是姐夫与妻舅的关系那么简单!
锦衣的脸上原本如容光一般笼罩的薄雾,让人对她的面容总有看不真切的感觉,此时因为心情激荡,在面容变幻时,不知怎的,竟是一下子清晰起来。
公孙子如开始只是感觉叶重这书生脸色变幻多样很是有趣,看着看着,剑眉却渐渐皱起,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盯着锦衣,较之以前多了探究恍惚。
怎么这么像?
原先不觉得,只觉这叶姓书生给他一种好像前世见过的熟稔感,如今细细瞧来,竟是越看越是心惊。如何眉眼间与她会如此相似?
与她已经有数年没有见面了吧。那次也只是远远瞧见个影子,然而就被人传成那般不堪。再然后他便不敢再去关注她的事,生怕一不小心再给她添加烦恼。不想就听说,她怀孕了,她被康王囚禁在废园。
他假借皇后婶娘的名义想将她解救出来,谁想半路上她竟然与孩子离奇失踪……这一年来,康王在明处找这对母子,而他则通过飞鱼卫在暗处四下查访,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为什么今日会突然遇上一个长得与她极为相似的人?
公孙子如的眼睛在扫过锦衣比女子还要润化晶莹的耳垂,原本是想着看一看那里有没有扎过的耳洞,却蓦地发现锦衣耳垂后方那颗鲜红的如同胭脂一般的痣!
他原本清亮若山泉一般的眼瞳蓦地就起了一道汹涌的漩涡。按压住心间的狂喜,他不动声色神态悠闲地抬手为锦衣亲自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道:“这是菊茶,最是败火。”
锦衣正被敖风气得发懵,喉咙里面如火一般蹿痛,一听是菊茶,想也不想,接过来一口倒进嘴里。
直到茶水入口入腹,香而馥郁的花香,让那股子自腹间蹿起来的无名邪火略略减了减,她这才恍然觉悟,方才给她倒茶的竟是那个身份极为不凡的李公子。
刚要转头说声谢谢,不妨却发觉李公子清亮的异常的眸子正神色有异地盯着自己的脸,仿佛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妥似的。
遭!难道方才自己心情激荡,那幻术竟然有变异不成?
锦衣心中一惊,急忙收回看过去的目光,装着擦拭茶水的样子,手指在衣袖遮挡下摸在喉间,果然,幻出来的喉结不在了!
她大惊失色!
修炼幻术最要紧的便是静心平气,自己修炼这项初级仙术也有月余,原本以为幻成男子骗骗凡人根本不成问题,没想到被敖风这妖孽气得竟然破了功法!
锦衣一阵慌乱。
手指一抚间,虽然平静了心情,用幻术重新幻化出男子的喉结,但在李公子那双澄澈无垢的眸子温和的注视下,还是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努力做出淡淡微笑着的样子对着李公子拱了拱说,说了句家中有事,不得不告辞的场面话,便抬脚往楼下走去。
敖风看到锦衣起身回家,心里头本来是欢喜的,高高兴兴跟着出了茶楼,可待看到锦衣行走在傍晚夕阳下的背影,头顶三尺隐隐有着碧绿色火焰跳跃,顿时吓得躲在一棵大树后不敢往怡园走了。
头顶冒火,那是表示锦衣这丫头是真的怒了!
老虎凳、辣椒水、皮鞭还是竹签插指?呸,这些下三滥的刑法主人才不希的用呢,主人有许多让人欲生不能欲死不能的法子来惩罚恶人。
比如前几天夜里抓住的那个采花贼,哦,那采花贼甙不是玩意,竟然摸进了主人房里,结果可想而知,在被他用天雷劈得外焦里嫩之前,直接成了主人练拳的肉靶子。
其实单纯是当个肉靶子对一个已经修炼成大宗师级别的高级采花贼来说也没什么,问题是,这肉靶子开始的时候为了可以逃命,不怕死地与主人对练,可对练完了,直接全身骨碎。
那可是地地道道的骨碎,捏巴捏巴,整个身体竟然软的跟面条一样,然后他老人家每天便多了一样活计,给这该死的采花贼接骨续命。
“你让我死吧……求求你一拳打死我吧……”这是那要死无门的采花贼最常说的一句话。
段天霖正从窗户上往下看,看到那原本牛得跟神人一般人物的叶家舅爷,此时若小耗子一般缩在墙角里要走不走的古怪摸样,不由惊讶地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他还以为叶公子真是怕他家这位舅爷呢,看起来真像是相反的啊!
“嗨,叶家舅爷是吧,李公子请你到楼上喝茶。”
段天霖虽然想不明白李公子为何要请这位神经病一样的舅爷喝茶,可看在这人长得赏心悦目的份上,很热情地亲自下楼来邀请。
敖风正没处去,一听有人邀请自己,立刻想也不想就跟着上了楼。
“喝茶有什么好?不若我们喝酒去!有酒有肉才叫痛快呢!”敖风好久没跟真正的男人一块喝酒吃肉了,看着风度翩翩儒雅如玉的李公子,顿时来了吃喝的兴致。
西湖,画舫,歌女,酒宴。
敖风很满意地喝着佳酿吃着西湖边财神酒家独有的酒糟鱼,一边说一边对着在座的李公子和虚心好学的段天霖高谈阔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