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的宛若雷霆一般巨响的声音,自那巨大的散发着金光的光头口中吐了出来。每一个字撞击进锦衣的耳朵,都让锦衣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贼秃驴!骂谁是妖孽?”
趁着那巨人只露出脑袋,锦衣手中光剑猛地往那光头头顶砍去。眼见宝剑劈中那光头的头顶,她却忽然有种古怪的感觉。
似乎劈的是空气?
“何方妖孽胆敢动佛子大人的炼丹炉!”
那光头被劈了一剑,仿佛并无所觉,依然瞪着一双足球般大的眼珠无神地看向锦衣。张张合合的嘴巴发出的声音越发震耳欲聋。
锦衣两世为人,心神较寻常修士要来得沉稳的多。她忍着不适,微眯着眼目看着眼前渐渐露出了胸部的岩浆巨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这个世上,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锦衣见那巨人除了唠叨起来让人头晕,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她却不知道就是这几声让她头晕的唠叨,在寻常修道之人那里就是能震得人心脉俱断的佛家狮吼功,所发挥的乃是音波杀人之术。
锦衣也不理那嘴巴依然不断重复着相同话语的岩浆巨人,手指一伸便将那散发着紫光的炉鼎自莲心抓了起来。
也就在她要带着炉鼎飞上去的时候,那巨人无神的双眼蓦地发出两道耀目的金光,金光宛若巨大的光柱猛地往锦衣身上扫去。
虽然先前金光入体对自己似乎没什么伤害,然锦衣仍然不敢贸贸然让那金光照射到身体上,光剑一挥,顿时变成一面四色盾牌,刚刚好抵住射过来的金色光柱。
瞬息,一股巨大的推力因着光柱的到来将锦衣整个人顶了上去。
还未等锦衣醒过神来,那金光忽然黯淡下去,而自己的身子随着光柱消失径直往地底跌去。锦衣一个扭身止住跌势,半空中看了看手中金光流溢的盾牌,唇边忽然绽开一抹春花般得笑意。
这巨人不一定是真实的,而这佛光却是实实在在的佛光,想不到让妖魔避之不及的佛光,在自己这里倒成了绝好的补品。
将盾牌收入体内,果然察觉回归到气海穴中的凤焰上在四色之外散发出夺目的金光来。
好!很好!这一趟虽然有些凶险,却也让她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锦衣拿着那巴掌大的炉鼎从塔下回到地面的时候,天边已经透出稀薄的晨光。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地底逗留了三个时辰之久。
“白娘子,你怎么样了?”
锦衣自以为已经安全,刚刚伸手将那有着万字密文的炉鼎盖子打开,就见一道白光猛地自炉鼎中飞跃而出。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蓦地自天边涌来滚滚黑云,隆隆的雷声,仿佛天神之怒,挟裹着铜钱般大小的雨点,轰轰然自天际飞降而下。
那道白光刚要冲向西边天际,却被一道五彩雷光猛然击中,堕落下来。
“佛帝!你听着!我白素贞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声凄厉的呐喊顿时响彻天地。
锦衣透过雨幕注目去看,却见天地间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瞪着双血红眸子的女人,正侧卧在泥水中,仰着头向天愤声嘶吼。
“白素贞!”
锦衣缓步走了过去。也不怕那女人血红的眸子,直盯着她淡淡地道:“你的命从此刻起已经是我的了,你要跟谁拼命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哼!你!你是谁?一个区区凡人也想掌控我白素贞的命?”
此时的白娘子那里还有什么人性可言,血红的眸子阴狠地盯着锦衣,尖利的獠牙自红唇间探出,下半身自胸一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长长的蛇尾。
竟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猛然吐出猩红的蛇芯!长尾一卷,直对着锦衣横扫而去!
巨大的蛇尾在身上缠紧再缠紧,紧得仿佛要绞出人的五脏六腑来一般。
锦衣却冷冷地看着那双血红色的蛇瞳,不动也不说话。
“嘶嘶,懦弱无能的人类,我白素贞修炼千年以来还从未吃过人呢,今日不妨就拿你开胃!”
眼看血盆大口奔着锦衣的脑袋吞来,就要上演一场异世版的农夫和蛇的故事,只听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利喝:“不要!”
“咝!”白蛇庞大的脑袋被轰然击了一拳,许是因为刚刚被从炼丹炉里放出来,法力还未恢复的缘故,一下痛击,让她痛得不由将锦衣甩了出去。
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将锦衣自半空中牢牢接住护在怀里,锦衣仰头看去,却见敖风脸色铁青地瞪着白蛇,嘴唇抽了抽,面部肌肉有些痉挛地怒声质问道:“白娘子,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你怎么可以对你的恩人动手?”
“咝!你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白蛇晃了晃巨大的脑袋,自眩晕中清醒过来,似意识到敖风身上的龙威,不由盘起巨大的身体,将蛇头高高昂起,獠牙外露,嘶嘶地吐着血红的蛇芯。
“我……”敖风低头看了一眼锦衣,见锦衣并没有抗拒他的怀抱,且用温润的目光看向他,原本纠结难过的心中不由泛起一股说不出的甜蜜,竟对着锦衣望着有些痴了。
其实锦衣早就察觉敖风的到来,只是她想看看,在自己和白娘子之间敖风到底会更倾向谁。换句话说就是考验,她可不想身边留一个对自己不忠的妖精。
所以她才会被白蛇用巨尾缠住而一动不动。此时听到敖风的怒喝,感受到敖风对自己的关心,锦衣心中不由暖了一暖。只是待她瞧出敖风眼神中的痴然,不由心下蓦地一醒,急忙推开敖风,在半空中站定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