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想长远一点,在单于烈还没上位之前,只有先逼他立下条约,让他永不能反悔,这样,才能保障他们整个家族的平安。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沉吟半晌不语。
僵持了半天,终于,单于烈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好!我答应你!”
北宫珏的眸底闪过一丝轻松,“既然如此,王爷,口说无凭,请立字为据!”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和单于烈撕破脸皮,这对他们北宫家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实话,单于烈的本身比那个无能太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不管是他的智慧,还是他的能耐也好,都算得上是超凡脱俗之辈,小小年纪,就战功赫赫,威震四方。
单于烈唯一输给太子的,就是他的出身。
第一,他没有一个嫡长子的身份。
第二,他没有一个像皇后一样有着显赫背景的母亲和后台。
所以,如果单于烈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出头,那他这一辈子,都会被那个无能太子和精明的皇后吃得死死的,纵然饶他一命不死,也绝对不会让他活得太好。
而他单于烈战功如此显赫,日后,纵然他没有反叛之意,也会被有心之人给栽赃陷害,到人家掌权的时候,想要他的命,又有何难?
北宫珏此时的心中所想,也正是单于烈所考虑的问题。
想了半天,单于烈努力按捺着心底想要发狂尖叫的暴躁怒意,握笔的指关节雪白雪白的,可见他现在有多愤怒,有多憋屈。
在北宫珏早已经准备好的白色宣纸上,单于烈开始一笔一划地写下。
“兹有我单于皇家第八代子孙单于烈,声明此生永远放弃龙悦,再不纠缠于她,并不得以任何理由为难于北宫世家。特立此据,以作备忘!单于烈于XXX年X月X日字。”
写完了,单于烈像是泄恨一般地,将狼毫笔朝着北宫珏的方向狠狠地用力一扔。
狼毫笔摔在北宫珏面前的桌面上,笔墨四溅之下,北宫珏那身雪白的锦衣上,被染上了一点一点的黑印。
一向爱干净出名的北宫珏,只是淡淡地皱了一下眉,却也不恼,只是笑着将桌上的字据拿了起来,递到单于烈的面前,又耐心地提醒了他一句,“王爷,您还没画押呢!”
单于烈猛地瞪着他,像是要吃了他似地,随即恨恨地将手指按在红泥上,又狠狠地朝那宣纸上按了下去。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样,你满意了吧?”
北宫珏浅浅一笑,“不能说是珏满意了,接下来,珏可就要替王爷卖命了,不是吗?王爷舍弃一个龙悦,却换得天星国的大好河山,还有安逸富贵的一辈子,难道王爷觉得这还不值吗?”
单于烈恶狠狠地说,“北宫珏,你少在这跟本王耍嘴皮子。本王告诉你,若不是你是凤宫之主,本王也不必求到你这来,更不会看你的脸色行事。后面的事,你最好帮本王办得妥妥当当的,否则,本王若不好过,你们北宫世家就全部等着给本王陪葬。”
北宫珏淡淡地应了一句,“是珏本份的事,珏自会办好。”
“最好如此!”
单于烈丢下这一句之后,便甩门而去。
北宫珏轻轻叹了一声,伸手轻拍一下,马上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宫主,有何吩咐?”
北宫珏淡淡地说,“去通知她准备好,等我通知便动手!”
“是!”
躲在空间偷听的龙悦,直至北宫珏离开,她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被北宫珏和单于烈所说的对话给震惊了,一个要夺位,一个竟然是凤宫之主。
天啊!这俩个消息,她知道一个就足以让她的小命丢了,更何况,她还一下知道了两个。
龙悦突然想起凤宫曾经派人追杀过自己,如果北宫珏是凤宫之主,那么,那天她看到的从平安侯府出去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肯定是她曾经见过的人。
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龙悦迅速在脑海中过滤着她见过的女人,突然,她的脑海影像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是她吗?那个单于烈身边的兰侧妃?
奇怪了!于兰不是那个于皇后的亲侄女吗?她又怎么会跟北宫珏混在一起的?现在北宫珏要对付太子,难道于兰也要帮着他对付自己的亲姑妈和表哥吗?
随即一想,龙悦就明白了,于兰,怕也是想权倾后宫的皇后吧?
只要将单于烈扶上去了,她只要保证下面的人没有人跟她争宠,那她于兰就会是当今皇后。
龙悦至此才想明白了,当日为什么凤宫的杀手会来得那么快?
原来,于兰本身就是凤宫之人。
于兰就是怕她夺了她的宠,所以才会对她狠下毒手的。
凤宫……北宫珏……于兰……单于烈……皇上。
一环扣一环,好长的一条线,好深的一步棋啊!
北宫珏,你的心机智谋,实在让我龙悦大开眼界了。
你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你,或许,我的命运就会不一样。
你这样的男人,还配对我谈什么此生唯一?
如果我不能成了你的此生唯一,如果你得不到我,你是不是要把天星国的天都给翻了?
呵呵,呵呵呵呵……
龙悦笑得比哭还难看,不一会,就泪流满面。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为什么每一个男人都是如此的居心叵测?
为什么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个像现代的那几位哥哥一样,就那么单单纯纯地宠爱着她?为什么不像那几位哥哥一样,就算舍弃生命,也会为她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