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错觉很快就被她否认了,少年忽地收起哀伤之色,恶狠狠地冲她吼:“你滚,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她被吼得莫名其妙,明知不该再管这个小鬼,但谁让她母爱泛滥呢?她将少年搂进怀中,轻柔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憧憬,值得你去珍惜的东西,无论你遭受过怎样的挫折与屈辱,你都不该抛弃自己,相信我,只要肯努力,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少年冷笑,“傻女人。”
她也笑,“是啊,我是傻,哪怕活得像条狗,我也绝不放弃对未来的希望。”她放开他,与他近距离相视:“我在你眼中,能看到希望的色彩,虽然被埋得很深,却不代表不存在。相信我,你会挺过去的。”
少年定定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瞳眸,就像是一台复刻机,要将她如骄阳般耀目的双目,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这个荒诞诡异的梦,在她伤愈后就被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回忆一个与现实脱节的梦。但经过灵魂穿越这一与科学理论相违背的事件后,对于当初那个梦,她多多少少有些相信了。
只是时间有些久远,梦境中少年的模样,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皇上……”她再次开口,陡然发现,她竟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
坐在床头的人惊喜转身,双目赤红:“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她再次尝试着伸手去抓萧祁夜的手,这一回,她牢牢地握住了,“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也不是很久。”她笑了笑,手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
萧祁夜连忙扶住她,将软枕垫在她的背后:“你若是再不醒,白瑞也就白救了。”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输血不成功?
“他很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你。”萧祁夜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接过热茶,白染宁担忧道:“大哥情况如何?”
“不吃不喝。”说到这里,萧祁夜狠狠拧了拧眉。白瑞那个倔脾气,就算他以皇帝的身份压他,他依旧我行我素,说不吃东西就不吃。
抿了口茶,满口苦涩:“大哥他太傻了。”
“你也傻。”简直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对亲人的看重,或许他一辈子也无法理解。
看着萧祁夜,白染宁迟疑地问:“我可以去看看大哥吗?”
“你刚苏醒,不宜走动。”萧祁夜将她手中的茶杯拿掉,转身对门外吩咐:“来人。”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侍人推门而入,躬身等候旨意。
“彘妃已经醒了,你去告诉白瑞,让他立刻给朕进食。还有,让厨房煮一碗人身粥端来,要快,明白吗?”
“是,奴才遵命。”侍人领命退下。
看着他从容地指挥命令,白染宁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声怒吼,是萧祁夜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真的属于他吗?
慕容沙华说过,萧祁夜一生从未爱过任何人,哪怕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女人在他的眼里,只是用来欣赏的装饰品,甚至还没有他寝殿内的琉璃插花瓶贵重。
砸坏一个琉璃插花瓶,他会伤心吗?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价值连花瓶都不如的自己,凭什么能让他失控?
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皇上,我想留在将军府,等哥哥的伤势痊愈,我再回宫,可以吗?”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请求。
没有指望萧祁夜会同意,可他却道:“好,朕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
哈,果然是有条件的。“什么事?”
“以后不许再干傻事,能做到吗?”
“啊?就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萧祁夜竟然这么好说话。
“回答朕,能做到吗?”他不依不饶,非要她做出保证。
为了能留在将军府,她自然不会忤逆他,再说,他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好,臣妾答应皇上。”
“宁儿,私下里就别唤朕皇上了。”他的神情忽然转柔,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
白染宁傻眼了,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安定候还有白瑞白逸俩兄弟,还没有人如此亲昵地称呼过她的小名。
“那……臣妾要称呼皇上什么?”陛下?主人?还是老大?
“叫我夜。”温柔的音质,像流水一般轻软。
白染宁忽然觉得心跳好快,那美丽的音符,在心尖上肆意舞动。
“这样不好吧,直言不讳地叫你小名,这可是大不敬。”萧祁夜怎么说也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她还没傻到能把皇帝当哥们的地步。
萧祁夜微笑地看着她,神情越发的温柔,眸光似一潭能将人溺毙的春水:“无妨,朕许你这样叫,不算大不敬。”
白染宁被他温柔的目光看得心跳如擂,勉强扯了扯嘴角,气氛太诡异了,“皇上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看吧,人就是犯贱,他对你不好时,你恨他恨得牙痒痒,他对你好了,你又怀疑他别有用心。
萧祁夜坦然道:“因为朕喜欢你。”
“那……皇上为什么喜欢臣妾?”这个问题,貌似以前就问过。
“喜欢就是喜欢,有原因吗?”萧祁夜将问题反丢回给她。
“有,当然有。”她一本正经道:“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她的可爱,喜欢她的美丽,喜欢她的勇敢,喜欢她的气质……”说了一堆,她将问题再次丢给萧祁夜:“皇上喜欢臣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