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萧祁夜有求于他,莫渊赶紧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你让老夫见卿儿一面,老夫就告诉你。”
萧祁夜不吃这套,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受人胁迫的人:“好,你既然不愿说,那朕就杀了他。”
“你不敢!”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莫渊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但隐约透出的慌乱,却还是没有逃过萧祁夜的眼睛。
“朕敢,朕说到做到。”萧祁夜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莫渊终于受不住,大声求饶:“放过卿儿,老夫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老夫就说什么!”
唇角微勾,掩下眸中的喜色,萧祁夜转过身来,“朕的问题很简单,如何将混在上京的北秦奸细找出。”
睡到半夜,白染宁被窗外呜呜的风声吵醒。
看了眼身边,又朝帐外的桌案看去,整个内殿漆黑一片,很显然,萧祁夜没有回来过。
她在失落什么?
就因为他说了句,会一辈子爱她,心就这样沦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真的太没出息了。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承诺,根本无法说明什么。
再说,萧祁夜是皇帝,纵观历史,哪朝哪代的皇帝会只娶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与迪斯尼的童话有什么分别?她不是小孩子了,活了这么久,若连现实和童话都区分不开,那就真是白活了。
不想,什么都不想,睡觉才是第一位的要事。
可闭上眼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得难受,既然睡不着,白染宁干脆起身。
找了件厚实的狐皮风氅将自己裹住,提了灯笼,离开养心殿。
走在安静空阔的宫道上,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自己脚下的一小块路。白染宁看着自己的脚,数着步子朝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长春宫。
望着长春宫紧闭的大门,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里面该是怎样一副********的景象。
呆呆地在长春宫外站了许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又闹不懂为什么酸。
“噗……”一阵狂风袭来,将她手中的灯烛打灭,顿时,周遭一片漆黑。
摸索着,在朦胧的黑暗中前行,月亮时隐时现,大多数时候藏在一片厚厚的乌云中。
明天,估计要下雪。下雪后,天气会变得更冷,她要让芷汀多准备几个火盆,还要把被子加厚,再去内务府领几身棉衣,几双棉靴,或许,她可以亲自动手编织一条围巾,每次出门脖子都冷飕飕的,有了围巾,就更暖和了……打住打住,她想这些做什么啊!脑子更够乱的,跟中了病毒似的。
郁闷地吐了口气,将手中的灯笼提起,见灯烛还在,就是火灭了,如果现在能找到火源就好了。
原地跺跺脚,搓搓手,目光随意朝前一瞥。
松涛阁!
她怎么走到松涛阁来了?
正想往回走,却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欣喜回头,看到了一名长相清俊的美少年。
“这位……”她刚开口,美少年就急急打断,同时惊恐地将她向外推:“你是哪个宫的?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踏足这里,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想……”
“不管你想干嘛,这里都不是你能来的,快走!”
“我只是想借……”
“趁没人发现,你赶紧走,若是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只怕性命不保。”美少年是个好人,素昧平生,却担心她小命不保。白染宁很想说两句感激的话,但……你丫不能不分青红早白就把我往外赶!怎么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白染宁郁闷地在心中咆哮。
“禹篱,怎么回事?”另一个声音响起,温和中不失威严。
白染宁心道,不是吧,这叫什么?心有灵犀,还是冤家路窄啊?
名叫禹篱的美少年回头,看到来人,神情立刻变得肃穆:“莫公子,这位姑娘迷了路,我正要送她出去。”
白染宁嘴角狂抽,迷路?小美男,你也太会编了吧,她虽然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但也不能算是迷路,还有,她是娘娘,不是什么姑娘。
“禹篱,你先回去。”莫子卿看着禹篱,淡淡吩咐。
禹篱似乎很听他的话,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
踱步到她身前,看了眼她手中的灯笼,莫子卿问:“你怎么来了?”
“我……走着走着就过来了。”在这里与他相遇,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当初她可就是在这里把萧祁夜给那啥那啥了。
“冷吗?”他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灯笼,却连她的手也一起包住。
像触电一般缩回手,灯笼“啪”地掉落在地。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莫子卿弯腰将灯笼捡起,拂去上面的雪花,将灯笼重新递还给白染宁:“你不该来这里。”
“我知道。”切,以为她想来啊,逛着逛着就逛来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与他单独相处。
莫子卿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指指前方,在她肩上轻轻一揽,“走吧。”
别扭地躲开他的触碰,白染宁再次强调:“我可以的。”
“你不认识路。”毋庸置疑的语气。
“我怎么会不认识?”她不服气地反驳。
莫子卿眼角轻挑,像在嘲笑她的嘴硬:“你若真的认路,就不会走到这里来。”
呃……好吧,算他说对了,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看轻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