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嫔已经被吓得脸色铁青,左右看了看,除了她与白染宁,还有两人各自的贴身宫人外,一个人都看不到。
“彘妃,虽然你品级比我家娘娘高,但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贞嫔身边的小宫女倒是挺勇敢的,见贞嫔有难,当即挺身而出。
“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随手在小宫女身上一推,小宫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腿哎呦哎呦直叫唤。
“跳不跳?”白染宁恶狠狠地威胁,双拳紧握,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贞嫔怕白染宁真的会出手打她,吓得差点跪下求饶:“彘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为难与我?”
“无冤无仇?”白染宁冲她晃了晃拳头,啐了一口,“啊呸!你******好意思说出口,你打我一巴掌,又当众送猪羞辱我?这叫无冤无仇,你和我梁子结大了。”她不耐烦地跺跺脚,“一句话,你跳还是不跳,我给你十秒钟时间,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揍你。”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本不想与贞嫔一般见识,谁让她撞到枪口上来了。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好意再跟她客气。
“十……十秒钟,十秒钟是多久?”贞嫔对秒没有概念。
“一、二、三、四……”白染宁不理她,自顾自开始数秒数。
“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救我!”突然,贞嫔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朝白染宁身后飞奔而去。
贤妃?
白染宁回头,正巧与贤妃阴沉的目光撞了正着。
哎呦妈,怎么遇到她了。
“贤妃姐姐。”一声娇滴滴的呼唤,白染宁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贤妃大腿,贞嫔声泪俱下的控诉:“娘娘,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彘妃她太过分了,她逼我跳脱衣舞,不跳就打我。”
贤妃没有回应她,只冷冷凝视着白染宁。
白染宁也不知这个时候该做什么表现,只能静静站着,一语不发。贤妃太聪明了,自己在她跟前卖弄,简直就是自找没趣,没意义,也没必要。
“脱衣舞?”贤妃终于出声了,脱衣舞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不但没有原先的妖娆味道,反而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寒气。
贞嫔还在喋喋不休地指证白染宁的罪行,贤妃根本一个字都没听,“白染宁,上回本宫的警告,看来你都忘了。”
“什么?”继续装傻。
“哦,本宫想起来了,你现在有了皇上,已经不在乎他了。”贤妃表情淡淡,根本看不出她是否在酝酿阴谋。
这就是贤妃的厉害之处了,萧祁夜的青梅竹马,怎么也不会比他弱到哪里去。
白染宁不敢贸然开口,想了想,才道:“贤妃的知遇之恩,我时刻谨记于心。”
贤妃岿然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了波痕:“你根本就不傻,当初装傻,只是为了博得本宫的好感,利用本宫在皇上面前说好话。”贤妃很会脑补,白染宁都没想到这一层,不过,这确实是个天衣无缝的解释。
“多谢娘娘了。”呸!谢你?谢你个祖宗十八代!
“以你美貌,想要冠宠后宫根本易如反掌,为何要隐瞒?”
白染宁心里一咯噔,听贤妃的口气,似乎见过她的真实样貌:“皇上并非是那种只注重美貌的人。”
“错了,皇上最看重的,就是美貌。”贤妃自以为很了解萧祁夜。
是啊,人家是青梅竹马,当人彼此了解。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白染宁郁郁道:“不管皇上是怎样的人,现在的他,喜欢的就不是我的样貌。”
“那他喜欢你什么?你的家世吗?”贤妃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软肋。
“随你怎么说,皇上喜欢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太过分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黄鼠狼转世,她以为用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就可以击垮她的内心防线吗?太小看她白染宁了。
“这是本宫给你的劝告,若有一天,你发现你眼中的皇上,并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良人,可以来找本宫,本宫会给你一条出路。”贤妃的话在身后响起,白染宁捂住耳朵,快步离去。
其实她根本就没怀疑过贤妃那番话的真实性,萧祁夜现在肯对自己好,那是因为他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一旦白家落败,他便会像打发流浪狗般将她一脚踹出养心殿。
她不想做流浪狗。
“爱我的人,爱我的身份,爱我的人,爱我的身份……”冬天没有时令鲜花,她只能糟蹋花房精心培育的绿菊。
花房管理花卉的掌事太监回来后,一看满地狼藉,当下便晕过去了。
白染宁感到非常抱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管事太监被大夫抬走后,白染宁将绿菊花盆挪回原地,又找来簸箕,将地上的花瓣扫干净,左右看看,见没人,飞快地又摘了几朵绿菊,悄悄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爱我的人,爱我的身份,爱我的人,爱我的身份……”
半个月后,白染宁已经将这里所有花卉毁了个七七八八,花房当差的太监每天都会坐在花房前放声大哭,只要一想到来年皇帝驾临行宫,道路两旁只能摆狗尾巴草时,就有一种想从行宫天台上跳下去的冲动。
幸好,白染宁在这里住到第二十一天时,宫里来了消息,说皇帝派人来接她了。
花房的太监们看着他们拼死护下的几株绿菊,喜极而泣。
可谁知,世事难料。
白染宁的半个身子已经钻进轿子,却有个不长眼的东西,搬着一盆绿菊从她面前施施然走过,于是……